“殿下这些话,臣耳熟得很。”
宁王也是对楚云这么说的。
如今如何?
尚未大婚,如今却已经情分不在。
楚坚虽然并没有在宁王过府的时候相见,可是宁王在承恩公府里干了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这些皇子……
他突然嗤笑了一声。
“无论殿下说些什么,此事再也不会更改。就算殿下如今再去见婠婠,婠婠也不会再理会你。”见燕王硬朗的脸微微变色,楚坚就淡淡地说道,“若殿下喜爱婠婠,就该知道她的性情。她为人重诺,既然今日去了罗国公府,点头认了这门婚事,就绝对不会再和殿下有任何牵扯。殿下,死了这条心,天涯何处无芳草。”燕王或许是一个很优秀很真心的人,可是楚坚却绝不会去赌他的那点真心。
罗秀这么多年对婠婠的心意,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已经看得分明。
既然已经有了好人选,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再去选择燕王?
罗秀与燕王也不差什么。
且罗秀温柔谦和,比燕王更加柔和文雅。
楚坚虽然自己出身军中,却不希望婠婠也嫁给粗糙的男人。
翩翩风流又钟情她一人的世界公子,罗秀是多么合适的对象。
“我不会死心。”燕王冷冷地说道。
“你要闹得婠婠姻缘不幸吗?”楚坚恼火地问道。
“我远远地看着她。”见楚坚一愣,燕王下意识地扫过了那紧闭的御书房的大门,越发压低了声音不去惊扰了里面的皇帝,带着几分笑意地说道,“本王喜欢她,是本王自己的事,就算她成亲嫁人,难道本王就不能爱慕她?她若幸福,那本王就守着她的幸福。若她不幸……”他看着楚坚慢慢地说道,“本王就结束她的不幸,自己来给她幸福。”他的目光灼灼。
楚坚就冷哼了一声。
“我相信阿秀。”
“他的确很好。可是婠婠嫁给他却未必会幸福。”燕王施施然地说道。
对于这份莫名的自信,楚坚只是冷笑。
他已经不想和燕王说话,因此撇开了头去。
不大一会儿,御书房开了,楚坚与燕王并肩而去。
仿佛是很放心燕王胡人的血统,因此皇帝对燕王信任颇多。
这份信任,不仅楚坚看在眼里,就连宁王都看在眼里。
婠婠从罗国公府回来不久,就听闻楚玉上门。
她对楚玉如今过得好不好,又有多少恩宠半点都不在意,不过是听了一耳朵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将头上精致的珠翠都给放在桌子上,换了一件随身柔软却也十分美丽的衣裳,婠婠这才轻拧腰身准备去给太夫人请安。她本就生得明眸皓齿,眉目似画,今日仿佛是因与罗秀说得欢喜,眉眼之间的一定灵动美好令她仿若明珠生辉。因此,当楚玉在太夫人的房里看见婀娜柔软的婠婠,愣了愣,方才起身。
“五妹妹今日瞧着精神真好。”
婠婠没兴趣跟楚玉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含笑抽出自己的手来,上前给太夫人请安。
“去见你表哥了?”太夫人笑问道。
她从前希望婠婠能嫁给燕王,维系楚家的荣耀。
可是如今……她更希望婠婠能嫁到平凡人家去,哪怕也有许多的烦心事,也绝不会如同在皇家一样难熬。
“我和表哥越好,后日一块儿去广云寺上香。”婠婠坦然地说道。
“那就好。你表哥是个出众的人物,从前在帝都就素有美名,人品才学都是顶尖儿的,且模样儿生得也好。最要紧的是,对你好。”太夫人虽然老眼昏花,可是也没有说看不清楚一个人的品德的。罗秀的人品端庄,为人俊雅,这是难得出众的人才。且罗国公府说起来乃是百年勋贵,在帝都根深蒂固,比承恩公府这等没有根基的人家强了太多,太夫人自然是很满意这样的家世的。
罗秀也不算是辱没了婠婠了。
“我对表哥也挺好的。”婠婠就撒娇地在太夫人的身边反驳。
“你的那点儿好和人家世子的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太夫人就疼爱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顿了顿,就对婠婠叮嘱道,“既然你去广云寺上香,就替我在佛祖面前给陛下和太后娘娘多求些功德。咱们楚家能有如今的风光,在这帝都叫人不敢小看,都是因陛下与娘娘的福泽庇佑。享受了这样的庇佑,咱们再也不能忘本,也要知道忠君二字。只有忠心陛下,咱们才不辜负了陛下的隆恩。”她如今上了年纪,越发地啰嗦,每天都要再三地说起不要辜负皇帝与太后,这本来就是一种老年人的毛病,可是太夫人却并不自知。
婠婠抬头,就看见短短没有多久,太夫人的鬓角全都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