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圈也有分层,而贝季风从来不和他们玩在一块儿。一来,贝嘉的地位不可撼动,整个华国也只有江北、雅真、向氏能与之相提并论,二来,贝季风对这种沉迷酒色的颓靡的玩乐方式不屑一顾。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三支崭新的烈酒杯,而后拿过谢可点的伏特加,倒了三杯不掺任何饮料的纯酒,推到谢可跟前。
“这是什么意思?”谢可收了收嘴角的笑意,防备地问道。
贝季风神色淡然地看着他,“放心,我和你不一样,没在里面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只这一句,谢可就明白过来——昨晚在慈善盛典上的叫价还历历在目,加上贝季风与苏恒的友情人尽皆知,个中关系一捋就清楚。
“小贝总,早说啊,如果知道楚沐是你的人,我就不动歪念了。”谢可赔着笑,爽快地拿起烈酒杯,将第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的话令周恺目光灼灼地瞪视着贝季风,等着他出口否认与楚沐的关系,但这次——直到谢可喝完第二杯,贝季风都没有解释。周恺不由握紧了拳头,厌烦地推开仍旧腻在自己身上的小网红。
就在谢可准备喝第三杯时,贝季风忽然拿过了他手里的酒杯。紧接着,青年站起身,绕过黑色的大理石桌,站到了谢可的身侧,冰冷的眼眸俯视而下。
伴随一声不知是谁发出的惊呼,浓烈的酒液从谢可的头上滴落,就连他自己都重重抽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任凭冰凉的伏特加从自己的脸上狼狈地流入衣领。
周恺从没见过这样的贝季风,申城圈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贝嘉的小少爷虽然不曾和他们打成一片,却也从不为难人,他的涵养与风度让他鲜少恼火,但此刻——贝季风是真的生气了。
“砰——”地一声,酒杯被砸到大理石桌上,又滚落到地面,杯沿的部分缺了一块角。
贝季风冷冷地警告道,“谢可,没有下次了。”
谢可捂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庞,几近屈辱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第27章 云南
破晓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色。
进入十一月以后,申城的天气逐渐阴冷下来,灰暗的阴云天连绵不绝。
周恺的车停在潭景湾的小路上,从不同院子里飘逸出来的花香味交杂在一起,刺激着他的鼻腔。被抽完的烟蒂一根接着一根地扔到地面,很快就在他的脚边散落成一片。
昨晚,贝季风离开壹号湖畔后,周恺终究是没有忍住在胸口翻涌的不甘。凌晨四点,他请了代驾,将车一路驶往潭景湾,又在小路上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手表上的指针迈向五点时,他终于耐心耗尽,拨通了贝季风的电话。
“喂?”
带着几分困倦的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周恺猜测对方多半是没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通话键,亦或是早已将自己从联系人中删除。
“是我。”他说道。
那头沉默了许久,片刻后传来的声音已经清醒了许多。
“什么事?”
周恺把玩着打火机,冷而强硬地开口,“出来。”
别墅的卧室里,贝季风眉头深皱。
他踏下床,来到窗边,果然就见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大喇喇地停在院子外。贝季风深叹一口气,随意地在白色的背心外套了一件长袖衬衫便跑了出去。
周恺酝酿许久,他试图展现出自己从容、温和的一面,而不是去挑起另一场对峙。然而,当贝季风走近,当他清楚地看见对方颈肩交界处的那些淡淡的吻痕,傲慢与愤怒又一次翻涌上来。
“你们在一起了?”他没头没尾地问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质问。
复杂的情绪迅速爬上贝季风的脸庞,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中有不耐、有同情,也有几分竭力掩饰的厌烦与疲倦。
周恺闭了闭眼睛,自知很难堪。
“别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他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低低地咆哮,“从第一次在片场看见你,我……”
“别说你喜欢了我五年,更别说你暗恋了我五年。”贝季风打断他的话,这些台词他听够了,尤其是——贝季风轻叹一口气,“别假装深情,周恺。”他的语气并不强硬,也没有带着责备的意思,贝季风平和地陈述着事实,“你说的这五年里,你身边的人从来没有断过,更别说在我们恋爱的时候,你还有别人。”
周恺喉咙一哽,“那不一样。”他苍白地争辩着。
贝季风只是摇头,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他也不懂周恺究竟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情感的慰藉?还是得不到的新鲜感?
“你呢?你喜欢过我吗?”周恺无力地靠到车门上,“我从没见过你像昨晚一样生气,从你走进包厢到离开,你知道我也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