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季风重重叹了一口气,安抚般地顺着楚沐的后背,“忍一下。”
他放柔了的声音,他的触碰——每一下,于楚沐而言都是戒不掉的罂粟。他不懂为什么贝季风就是不能明白这一点。楚沐在他的脖颈间摇了摇头,一双发烫的大手掐在贝季风的腰侧,掌心里的触感比楚沐想象的更加纤细、柔软,他克制却还是失了力道,弄得贝季风闷哼一声,有点疼。
贝季风没能舍得推开或抗议,他目光迷离又茫然地注视着对面的车窗,深色的隔热膜上倒映着他们的身影。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分外安静,只有他们两人沉重而紊乱的呼吸音交织在一起。
或许,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不想——不想理智又生硬地将楚沐推开;而另一个选择,贝季风同样清楚,那势必会让自己在事后后悔。
半晌,楚沐的右手松开了他的腰,隐入两人之间。
“抱歉……”楚沐低哑道,尾音消失在一声崩溃的哽咽中。
贝季风的意识逐渐迷离,他没碰他,他在碰他自己。
乌黑的长发间,一双耳朵泛着浓烈的红,潮湿的双唇贴上光滑的脖颈,贝季风随之颤抖。他不是什么不受撩拨、毫无感情的机器,某种温热的液体落进了他的锁骨间,贝季风恍然拉回思绪。
“楚老师……”他唤了一声,但男人没有回应,依然埋首于他的脖颈,偶尔小心翼翼又克制地吮吻一下。
贝季风深吸一口气,用力捧起楚沐的脸庞,那双迷离的眼瞳中带着明显的湿润。
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罢了工。
我是一定会后悔的。
贝季风那么想着,却在楚沐惊诧的目光里,吻上了他的嘴唇。
第26章 警告
车子停在了别墅旁的车库里。
司机静候片刻,接着走下车敲了敲后座的车窗,窗户被打开一条细小的缝隙,贝季风的声音传来,“下班。”司机无言地离去,车窗再次被关上。
贝季风抬手捂住眼帘,面色一派潮红。来不及品味太多的羞耻,他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相拥,细密的吻随之落下。
苏恒回到慈善盛典的会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与他相隔一个位置的谢可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他还以为楚沐刚回国,在圈子里定然没有相熟的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苏恒没兴致与他对峙,“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他轻蔑道,不由回想起半小时前那拙劣的一幕。
圈子这东西,在哪儿都是不好混的。楚沐不是出道一天、两天的新人,以他的外貌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来,怎么可能没有警戒心?
苏恒是真不明白谢可到底得有多愚蠢才会做出在楚沐的酒杯中下药这种事。
不过,他更不明白的是——
“苏恒,拜托你件事。”楚沐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他的目光紧跟着离席的贝季风,直至对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眼看着楚沐的嘴唇就要碰上杯沿,苏恒压着声音制止他,“你疯了?”他同样注意到了谢可的小伎俩。
楚沐勾勾唇角,利落地将香槟酒一饮而尽,“带我去找他。”
苏恒瞪大了眼瞳,挫败地摇头,这到底得有多疯才会明知有问题还顺水推舟地把自己往坑里埋?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清晨剔透的阳光透过雪白色的纱帘洒落进来,楚沐将脸埋入温热的被窝里,眷恋而贪婪地吸取着残留在其中的熟悉气息,隐藏在散落的发丝间的耳朵渐渐发了红。
其实,他很早就醒了,远在贝季风下床去浴室淋浴之前,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该说些什么话才能让混乱的场面变得温和一些。
昨晚发生的一切既是他的计划,又不是他的计划。
在贝季风的面前示弱、博得同情是他刻入潜意识里的本能,但要说最后真的发展成了肢体交缠的结果,那又不在楚沐的意料之中。
此刻,头脑冷却、理智回炉,他反而感到一阵后怕。
水声戛然而止。
楚沐半垂下眼帘,仍旧保持着蜷缩在被子下的姿势,不动,但也没再装睡,否则未免过于做作和不合时宜。
贝季风从浴室里走出来,他换上了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柔软的黑发淌着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隐入挂在脖颈间的大毛巾里。
他随意地擦着头发,四目相对、动作微滞,一时谁都没有打破尴尬的沉寂。楚沐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审判,不过,在贝季风开口之前,摆在床头柜上的旧款手机先发出了震动。
贝季风回过神,拿起来看了一眼,道,“家庭医生来了,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