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城内怎么会发生瘟疫,又不是洪水灾后。”
昔明沉吟片刻回道:“据曹大人说,他找去的大夫都说是中毒,可是却都解不了。”
沈白舒闻言,顿时提上一口气。
颤声吩咐着昔明:“叫前去协助的将士都如同军中一般,面戴白纱,手着牛皮护套,身穿重甲防护。”
接到命令,昔明不敢耽搁,遂立刻前去通知去城内的将士。
沈白舒回到帐内,忧思慎重,但愿城中情况不是他想的一般……
然而等韩永钏带兵到了城内,街上人影孤零,不禁好奇问道:“曹大人,城中百姓呢?”
曹辉汗颜,胆怯的回道:“都在屋内,不敢出来。”
韩永钏不明其意,见这家伙居然敢有事相瞒,顿时厉声呵斥道:“什么情况,速速道来,本将不是你能玩得团团转的人!”
曹辉胆怯,只得将情况说清楚了。
原来就在前几日,城中突然暴起凶尸伤人案件,百姓连夜报官,衙门内也立刻差人去处理,可去了几人都不见回来,于是曹辉不得不亲自去查看,这下可吓傻了曹辉,那具尸体早已腐烂至白骨,尸臭漫天,衙役几人合力都架不住他,几人都被伤得厉害。
曹辉哪还敢再待下去,拔腿就跑,衙役们也跟着逃跑,众人都举着火把,眼看尸体逼近,不得已拿火把扔去,才将尸体给烧了。
然而在此之后,城内就爆发了疫病,城中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见着受伤的人抓狂下去,有伤者的家人被伤者发病时所伤,顿时家属也染上了疫病。
不过大夫虽然看出了是由此毒传染而来,却没有破解的办法,逐日之后,城内就愈发多的人染上这种怪病,所有曹辉称它为瘟疫,但事实确实是中毒。
韩永钏听到此,也都明白过来,难怪来之前昔明让军士全副武装。
“曹大人勿急,说实话我军中也发生了此事,现下都将接触过染病者的人隔开了,所以此病才未在军中扩散开来,你在城内也寻几处宅子,将染病的人都隔开,要控制住,不能再任由传染下去。”
曹辉老泪纵横,终于有人想出解决此事的办法,遂感激涕零:“多谢韩老提点,我现在就去办。”
毕竟韩永钏在军营也是协同昔明他们一起处理过这事,遂娓娓道来:“另外还需再准备些事物,面罩,护套,你们没有重甲,也该拿其他能遮挡的东西穿在身,这样可防止与病者接触被感染。”
曹辉瞅着军士的装备,遂也明白了意思。
安排伤者隔开的地方是之前俞尚临选来做洪水灾后避难所的,现下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容下这些人,也只有这卢宁公祠地方稍大,能遮风避雨。
很快在韩永钏的协助下,曹辉将一百来号伤病者安置在了卢宁公祠,韩永钏留下一百军士分成两拨轮流照看伤者,带着剩余的人回了军营。
沈白舒在西营内坐立不安,今日一过第三批患者就只有四日了,第三批患者要比第二批伤者形势更加严峻,所有人都指尖已开始泛黑,眼睑呈浑浊死膜,已有了尸变的一些特征。
沈白舒再怎么研制药也无济于事,终究不是解药,缓一会儿继而药效又无了,变得更加严重。
沈白舒自己是第二批患者,已经开始感到头脑昏沉,一直畏寒。他叫昔明多送来几床被子,给伤者盖上。自己则瑟缩在案几一旁,颤抖的继续煎药。
昔明一天忙里忙外,双脚不离地,见着韩永钏带兵回来了,询问了城内情况,顿时心凉了一半。
韩永钏也忧心,遂问道:“沈大夫可知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延缓毒性,不让他传染得如此之快?”
昔明正色道:“沈大夫心力憔悴,能想的法子自是都想过,他说没有便是没有。”
韩永钏长叹一口气,“临儿得快些回来啊!”
昔明未答话,盯着韩永钏年迈的背影进了帐,才转身去了西营向沈白舒汇报此事。
沈白舒纵然千般不愿,可事情就是发生了,心中担忧愈发沉重。
良久才嘱咐昔明道:“让营中其他康健之人做好防护,去了城里的士兵亦是不可松懈。城内还是该有领兵之人,韩老年岁太高,你派付霄去督促着,有事也可迅速回禀。”
昔明听见沈白舒声音时而无力,时而嘶哑,心中担忧:“是,不过沈大夫你在内也要照料好自己,等着将军回来。”
沈白舒无力轻笑一声:“营内这么多人难道还照料不好我一个?昔副将还是紧着自己的事忙。”
如此艰难的又过了一日半,俞尚临也终于抵达了桦林城,梁郁尘走路踉跄,眼皮打架:“到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