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舒忍无可忍,袖袍一掀,带着内力,将那军医给扔了出去。
军医起身还想骂,就听见沈白舒厉声呵斥:“滚!”
他立马屁滚尿流的跑了,但绝不想自己受气,就到梁郁尘这来告状,“梁副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那姓沈的打我,我……我不干了。”
梁郁尘马上安慰道:“李老,别气,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这名军医叫李梓,在俞尚临来此赴任时这老头儿就在军营里了,老头仗着自己德高望重,治伤时谁不如他意就骂谁。
每次俞尚临受伤,这老头总要阴阳怪气一番:“哟,我以为当将军的人都是铁做的,不会受伤,没想到俞将军竟伤得如此重,该不会不是当将军的料的吧。”
但奈何军医不好找,且这几年鲜有战事发生,要用到军医的地方也少,遂也就将他留在军中继续做军医了。
梁郁尘也不喜这老头儿,但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
李梓回道:“那些人都要死了,姓沈的还要浪费药材去救死人,我当他医术有多高明,结果一天了,也没见着救活一个人,还浪费大批药材不说,我说他两句他还把我扔出来了,真是……唉哟,气死我了!”
梁郁尘脸上摆出正经,心里暗道沈大夫扔得好,但面上还是要安慰这老头儿几句。
“李老,你跟他计较什么,不就药材嘛,自有将军去找,不用你操心的。”
“可是那姓沈的,他打我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等将军回来我就给他说。”
梁郁尘不想再和这老头儿闲扯下去,于是赶紧推搡着他回去。
梁郁尘以为此事就这么着了,等俞尚临回来提一嘴就成,没想到的是这老头儿找到了昔明。
昔明坐镇军中,铁面无私,这老头儿一说沈大夫打了他,昔明就带着人去找沈白舒对峙。
沈白舒刚从鬼门关将那十几个奄奄一息的人拉回来,结果昔明就带人闯进帐子。
沈白舒还正给人喂着药,见人进来也不理会。
昔明冷着脸道:“你就是沈大夫?”
“嗯,找我何事?”
沈白舒抬头见着昔明后面躲着个李梓,瞬间明白了。
昔明道:“李老说你打他,可有此事。”
沈白舒给病人喂完药,不急不慢的回道:“不曾。”
李梓赶紧跳出来:“他撒谎,他打了!”
他赶紧捞起袖子“看我胳膊,我腿,我都快散架咯!”
沈白舒冷声回道:“纯属污蔑,那是你自己摔的。”
昔明见他两各执一词,脸上又冷了几分,见着李梓身上确实有淤青和擦伤,就认定沈白舒是在撒谎,“来人,把沈大夫关进铁笼,等将军回来处置。”
梁郁尘听着这边的动静,赶紧跑来看,见着昔明将人拉走就要阻拦:“昔明,你干什么,是非不分么,你都没弄清楚,怎么能关了沈大夫。”
“你让开,我自有分寸。”昔明持剑将梁郁尘拦着不让靠近。
沈白舒被人带出帐门时嘱咐道:“梁郁尘,我已配好了药,你给他们喝下。”
梁郁尘眼睁睁的看着昔明将沈白舒带走,心下万分着急,昔明这家伙冷酷无情,他万一严刑审问沈大夫怎么办,那可就遭了,将军的结友之路要断了!
雁鸿城内,俞州府府中,俞尚临横竖睡不着,不知为何有些心慌。
想着他爹会不会给他批了军粮和药材,有些药材难以寻觅,沈白舒说要换个地方放药材,还没去落实呢。
想到沈白舒心里不自觉要去回想昨日的情景,同乘一匹马,将他圈在怀里,又想着自己提议让沈白舒留下来,沈白舒拒绝得那样干脆。
心里又顿时感到失落,心烦意乱就更睡不着了,便自言自语道:“沈白舒,你现在做什么呢?”
次日一大早,俞尚临便起了床,吃了早饭,拜别了自己唠叨的老爹,策马飞奔回聚风城。
沈白舒被关了一夜,此时正靠在铁栏上休憩,一大早校场上就在跑马练兵,闹腾得沈白舒头疼。
昔明也没来审问他,就等着俞尚临回来处置。
晌午时,李梓仍不死心,以为至少被昔明抓了去要遭受严刑拷打,他偷偷前来查看,见沈白舒还好好的。
心下又生出不甘,于是心生一计,假装受将军的意思来审查犯人,让侍卫将沈白舒拖出来绑在铁架上。
沈白舒反抗,但挣脱不了手铐,被架了上去。
沈白舒狠眼瞪着眼前的小人,李梓得意洋洋的坐上高椅,招呼着侍卫对沈白舒进行鞭打。
雪白的轻衣被鞭子劈裂,内里渗出鲜红的血,沈白舒咬牙隐忍。
心中即埋怨又委屈,埋怨眼前的小人阳奉阴违,狗仗人势,委屈自己在快死前还要被诬陷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