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遂又提着佩剑板着脸出去了。
说起梁郁尘,和俞尚临,他们两人是从小就在一处,一起断奶,一起尿床,一起扒鸟窝摸鱼虾。
昔明大两岁,有时不会和他们一起胡闹,有时也会稍微纵容一下自己,释放孩子天性,但性子冷冷的,对谁都是一副臭脸,后来才知道那是脸瘫。
梁郁尘嘴欠,经常叫昔明脸瘫儿,然后被昔明暴揍一顿,渐渐的才改了这个习惯。
在俞尚临很小的时候,他的娘亲就去世了,那个年头边境战乱,俞宗廷常年征战在外,也很少陪着孩子长大,俞尚恒既要读书又要练武还要照顾小弟,操个贤惠的心。
昔明是孤儿,是俞宗廷从边境捡回来的,但是他捡回来也不养,全扔在家里。
那时候俞宗廷还只是一个指挥使,屋子又小,孩子又多,家里也没个夫人照料,这些孩子渐渐的就长野了。
年末回家见着这群野孩子,于是就把他们带到军营里面去历练,而梁郁尘却是文官梁生泉的儿子,见着自己的儿子是没有成为玉器的料子,就叫俞宗廷一并丢在了沙场里,叫他们自己学会了摸爬滚打……
后来休战后,昔明少有的稚趣在战场上抹干净了,就只剩下冷血和杀伐。
而梁郁尘死活是个不靠谱的样子,战场上时不时还要俞尚临去救他的命。
俞尚临却是真正在沙场里成长起来的,俞宗廷在教导这方面时就格外严厉,伤了残了自己去处理,不会多做停留。
但俞尚恒就不一样了,因为自己是这样爬起来的,就想让弟弟少受些苦,因此经常偷偷去照看俞尚临,还是个贤惠的心……
再后来俞宗廷当上了州府,而他的儿子也是实打实的战绩,遂也独树一帜成了一城将军。
因为俞尚恒比这三个的年龄都大,合不来。就没有选他们为副将,于是俞尚临一人有了两个副将。
处理完军务已是傍晚,俞尚临走出大帐准备去看沈白舒,然而掀帘一看不在帐内,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安。
转出大营问守卫:“见着沈大夫了吗?”
“沈大夫说随便走走,应该还在军营内。”
俞尚临头也不回的去寻找,跑遍北营,没人;跑去南营,也没人。
心里越来越慌,好似这个人一旦走了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其实他们还没熟到要给对方报备行程的地步。
俞尚临加快脚步,逢人便问“见着沈大夫了吗?”
侍卫们都摇摇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心慌,看不见这个人就会心烦意乱,想马上再见到,不容许有一刻不在自己视线内,他大概有些疯魔了。
梁郁尘整理完药材,刚一出帐子就见自家将军在急切的寻找什么,于是马上迎面上去,“将军,在找什么呢?”
“你看见沈大夫了吗?”
“诺,里面整理药材,哦!这是我刚整理出来需要添置的药材。……”见俞尚临根本没听他的报备。
俞尚临站在帐外,伸出去掀帘子的手都在抖,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不敢掀帘。
梁郁尘见自己将军的样子,以为是懒得自己动手掀帘,于是上前一把掀开了帘子,并叫道:“沈大夫,我家将军找你。”
正捡着药材的沈白舒回头,瞥见神色慌张的俞尚临“怎么,找我有事?”
梁郁尘一把将自家将军推进去,提拔出去。
将军,一定要和沈大夫做上好兄弟啊……
俞尚临突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吞吞吐吐道:“哦……没事,那个……我就来找你看看军营的药材行不行。”
说完想扇自己一巴掌。
军营的药材怎么会不好呢!白问了。
“那我们还真有默契,你只是想想,我就已来查看了。”
俞尚临没有回话,逐渐靠拢了些,沈白舒又道:“那我说实话,你这药材确实不行。”
“!??”
“整个大营在山脚,西营又临近河边,湿气太重会影响药材的存放,你看,这有好些都发霉了,不能再用。”
“……嗯……确实是,那将药材放何处才妥当?”
“南边地势稍高,光照也好,那处就适合存药材,不止药材,像火铳,硫磺粉都要放在干处,既要通风还要防潮,当然这些兵器我不是很了解该放在哪儿,但药材确实该换地儿了。”
俞尚临第一次听他解释那么多,想来房屋的毁坏心里应该没那么难受了。
“……你……可不可以别走……”
“……?”
今天大抵疯魔成性了。
俞尚临赶紧解释道:“哦,我是说,你可否留下来作军医,你擅医术,可在军营里拯救更多的人。”
但想让你留下来是真的,总得找个理由,这个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