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佑撩开被泪水浸湿的碎发,捏着袖口给她擦掉脸上湿漉漉的痕迹,哄说:“你先洗个澡,清醒清醒。我去做宵夜,陪着你一起搞工作,行不行?”
“不用,弄完了已经,”南诗抓着他的手,蹭掉最后的湿意,瓮声瓮气地,“不是因为这个哭的。”
陈嘉佑以为她又在嘴硬,眉间的褶皱没有纾解,要说的话卡在嗓子里,薄唇轻启,欲言又止。
南诗绕过他回房间,陈嘉佑下意识要跟上,到门边,忽然意识到不太方便。
等她进了浴室,才进去拿另一床薄被。
坐在沙发上沉思许久,倏地进了书房。
南诗慢吞吞地洗完澡、护完肤,再出来,已经过零点了。
吹风机的声音一停,卧室门被敲响。
南诗没应声,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进来,疑惑:“陈嘉佑?”
听到她的声音,门才被推开。
先是一条长腿迈进来,陈嘉佑穿着家居服,松松垮垮的,扣子没全部系上,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令人血脉偾张的绝佳身材,再配上一张剑眉星目的端正长相,在昏暗的光线下,蛊的南诗心里小鹿乱撞。
长睫簌簌地抖,遮住眼底的不自然。
南诗放下吹风机,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沉默的等着。
下一秒,陈嘉佑过来,递给她一样东西。
是银行卡。
南诗一愣:“干什么?”
“这些年打比赛的奖金,还有做生意赚的钱,都在这张卡里,给你了。”陈嘉佑风轻云淡,仿佛交给她的不是自己的家底儿。
就,挺突然的……
他们目前,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吧。
南诗直接推开他的卡,莫名其妙,还有点惶恐:tຊ“我有工作,有存款,好好的,拿你的钱干嘛?”
“我自愿上交还不行么。”
陈嘉佑冷着脸,强硬地塞给她,态度坚决,字句顿挫:“说其它的都太虚了,真真实实握在手里的才能让你有安全感。”
“这个工作,你干着不舒服就撂架子。反正有钱,不愁生活,开开心心最重要。你以前不是想做电影评析博主么,我开个工作室,只捧你,怎么样?”
……唔,她觉得,这个提议,不怎么样。
南诗舔舔唇,僵住的思绪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解释:“我挺喜欢这份工作,没打算辞职,也没人给我使脸色。”
陈嘉佑在聚餐时一露面,算是把他们的关系在众人面前摊开了,别说瞿辉,这几天,其他老总有事没事儿也要过来关怀她一下,给南诗搞得压力山大。
而且,“我刚才掉眼泪,不是因为工作。”
南诗把卡放在床头柜上,拥着被子坐端正了,伸手拉他。
她没用劲,陈嘉佑顺从地坐在床沿,和那晚两人面对面坦诚布公的场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南诗现在没有一点防备,还主动贴进他怀里,依偎着。
陈嘉佑没准备,怀里突然挤入一具软软的,带着同款沐浴露香味的身体,整个人僵了一下,耳边嗡得一声,不敢置信地垂眼,半晌,才把手搭在她脊背上,轻轻拍了拍,没敢起一点儿歪心思:“那是为什么?”
“嗯,就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揪着过去的事情抱怨、发牢骚,也没来得及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南诗贪恋他怀里的温度,还泛着淡淡的雪松味。
她深吸一口气,仰起脸,滚圆的眼睛炯炯有神,挺自责地说:“对不起啊,我对亲近的人,好像总是有耍不完的坏脾气……”
“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成么。”陈嘉佑懒懒一笑,用手梳理她已经长过肩的长发,掌心顺势往下,握住一把细腰,轻轻松松把她携起来,搂抱到腿上。
语气正经很多:“我过得还不错,真的。如愿进入国家队,结识了一帮同甘共苦的队友,拿了很多冠军。我曾经一直想要的,在这几年里,除了你,都得到了,没有什么不满意。”
“喔……”
南诗揪着他家居服上的扣子,解开又系上,反复几次,把陈嘉佑撩的浑身发热,差点一个忍不住就把人掀倒。
她却一脸无辜,操着一把清甜的嗓子,又问:“不打冰球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陈嘉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飞快地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除了跑去昌苏市偷看她,没别的了。
他不好意思提这些陈年旧事,弄得自己像个垂涎天鹅肉的痴/汉,趁着南诗开口之前,赶紧截断话茬,作势要把她塞回被窝里,“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赶紧睡觉。”
始料未及的,家居服宽敞的领口被南诗大力拽住,扯歪了,原本只露出一小片胸膛,现在跟敞开怀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