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题是宋姐新选的,酒会那天,与书行的人都看到了林亟书和言文作的亲密举动,明明他们两人都还没公开说什么,但大家好像已经开始替两人开香槟了。
宋姐看着她手上的戒指笑而不语,李晗则是拼命挤眉弄眼,生怕她看不出来。林亟书有些不好意思,趁着休息时间也到了,她匆匆打了招呼就赶紧钻进了办公室。
她前脚刚进去,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她还以为是谁特意上门来打趣,开门时特意把左手藏在了身后。
“林小姐您好,我是谜物的策划师,言先生让我来和您商量一下婚礼的相关事宜。”门口的策划师笑开了花,林亟书则还发着愣。
“啊,你好,先请进来吧。”她回了回神,侧身让人进来。
策划师还没坐下,就忙不停地把手中的画册在桌上摊开,原本空着的桌面很快被精致的婚礼图像覆盖。
“这是我们之前做得最成功的几个方案,言先生说您比较喜欢素雅一点的,这几个正好都简洁高级,一点都不花哨,您看看。”
“好......”林亟书还有些没转过弯来,言文作手脚未免也太快了些,好像怕她反悔一样,急着要把婚礼给办了。
林亟书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请问......言先生是什么时候和你说要找我商量婚礼策划的?”
“言先生在半年前就找过我们了,他当时只是咨询,然后他说需要回去和您商量,定下来了再让我们找您。”
半年前?林亟书实实在在地震惊了,言文作当时不仅和她求了婚,还早早找好了婚礼策划?
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志在必得,一个墓园里的一见钟情真的能产生这么大的能量吗?
林亟书冲着策划师轻轻点头示意,然后随意拿起了一张画册。这是一个白色系的草坪婚礼方案,充满了野生的旺盛生命力,梦幻到像是虚假之境。
大飞燕,帝王花,白芍药,蝴蝶兰,这些冷暖不一的白色进口花材簇拥在一起,疏密有致,高低错落,和旧家的小破花园比起来,像是多了几轮春光的眷顾。就连铃兰这种娇贵的花也大面积地使用,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和小雏菊一样随处可见。
林亟书心中暗暗赞叹,谜物不愧是市里最好的婚庆,审美确实一流。只是,如果真要办婚礼,言文作那边的父兄和林亟书的爸爸,怕是会让这花丛现场枯萎。
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些人凑在一起会有多难看。与其让那些怪异的眼色在自己身上钉刺,她宁愿和言文作一起带上两瓶酒,去墓园里,在妈妈的墓碑前喝一杯。这就算是结婚了。
“您看的这个方案我们就做过一次,效果特别好,虽然价格相对较高,但言先生的预算超出了很多,所以只要您喜欢就行。”策划师勤勤恳恳地介绍,把细节都和林亟书过了一遍。
还真是金手,林亟书在心中吐槽自己,随手就拿了个最贵的。她将那张画册放下,“你说的我都了解了,我想再和言先生商量一下。”
“没问题,这画册就留在您这里,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就行。”
策划师走了以后,林亟书陷入了更大的纠结之中,婚可以结,但这婚礼真的有必要办吗?可言文作从半年前就开始咨询,那就说明他很重视,她如果直接拒绝的话,会不会太拂他的面子了?
一直到下午下班回到家以后,林亟书还在翻来覆去地想那几个问题,吃晚饭时也心不在焉。
她咬着筷子愣神,言文作夹到她碗里的肉早就凉了。餐桌对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想什么呢?”
“想婚礼策划的事。”
言文作指了指一边的画册,“我看你带回来的这个方案就很好。”
“好是好......”林亟书的尾音拖着,明显还吊着话。
“你不要担心钱,”言文作会错了意,“赚钱就是为了花,不然累死累活有什么意义,尤其是婚礼,更不能省,你喜欢就只管选,和她们提要求就行。”
他把碗里凉了的肉夹过去吃了,又从沸腾的锅中重新选了一块,“尝尝?师傅说是和你喜欢的那家店学的。”
“不是,我是想说......”那几个字被林亟书反复咀嚼,不知是该吐出来还是该咽下去。她放下筷子,鼓起了勇气,“言先生,能不能不办婚礼?”
她的话混着着锅中汤汁的沸声,问题也如同蒸腾的雾气一样,幽幽地飘向对面。林亟书假设了好几个可能的回答,但言文作一个都没选。
他甚至没有停顿,“可以啊,那就不办。”
“嗯?”对面的爽快让林亟书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