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恐惧怎么也压不下去,浑身战栗得停不下来,细若蚊蝇的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传来。
“不要……不要……求你……”
穆权台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手上的动作一顿,没再继续。
莫哀岁向他求饶了,以受伤的姿态。
与之前张牙舞抓的形象截然不同,之前如果说是虚张声势的话,那现在是抽离了一切保护的外衣下的伤痕累累的、真实的她。
说到底,莫哀岁在穿书前,也不过是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涉世未深,之前的人生经历也不过是埋头学习的小镇作题家。
纵使她在书中世界度过了一年时间,但满打满算,莫哀岁的心理年龄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她也从未遇到过如此让她难以招架、难以承受的遭遇。
现在经历的一切,所有非人的遭遇放在之前的世界里是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莫哀岁满眼惊惧,颤抖不止。
她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方法。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讥讽穆权台,不应该与他对着干,应该对穆权台说些好话、向他服软,好为她的计划争取一些时间,韬光养晦。
可是,莫哀岁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根本做不到与穆权台亲密接触,每一次与他接触,她都会想起随青临的脸,想起她梦中随青临的死状,如果没有这些事,他也能很好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由此,只要看见穆权台,她便恶心地只想吐,这是她无法控制的情绪,她是人,不是程序早就设定好的机器。
她有自己的情感,她不是圣人,她有自己的追求,还要如何苛责自己?
委屈自己,只会让穆权台更加变本加厉。
这一次是标记,可下一次是什么呢?
痛苦永无止境,更糟糕的永远都会在下一刻及时出现。
如果她不曾穿书进入这里,随青临是不是便不会死去?
她想回她的那个世界了……
不一会儿,浴室内的镜子便起了一层白雾。
穆权台脱去莫哀岁湿淋淋的衣服,将其包裹进浴巾里。
莫而哀岁六神无主,害怕至极,她现在进入了自我保护的封闭阶段,顺从得跟一只布偶猫一般,就连穆权台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房间已经被穆权台喊来的阿姨打扫干净,此时敞开窗户透风透气,穆权台抱着莫哀岁去了其他的房间。
这一夜,穆权台睡的并不安稳。
莫哀岁今日得到了巨大的惊喜也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于梦中,时笑时哭,挣扎着要去找随青临。
穆权台束缚着莫哀岁四肢,轻轻拍打着莫哀岁的背部,好让她安静下来。
随青临死后,对比那些时刻准备造反的Beta开说,莫哀岁的情绪反倒成了穆权台最难解的难题。
“有那么难过吗?”穆权台抚上莫哀岁的脸颊,眸子沉沉。
如果莫哀岁醒着,势必要问上一问。
“倘若你喜欢的人死了,你当如何?是要放炮庆祝她的死亡吗?哦,不对,你这种人,哪里会有什么喜欢的人。”
可惜,莫哀岁已陷入沉睡,注定无法解答穆权台的疑问。
第112章
新年新气象。
春节, 算的上是整个星际保留的最大的节日了。自从水星科迅速发展进入星际时代之后,年味不仅没有消失殆尽, 反而愈发的浓郁,每年的节日气氛比起以往的岁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们趁着这个时候休假,返回老家,与父母、亲朋好友共同辞旧年,迎新年。
在大年三十那一天的早上,星际公民不约而同地开始贴对联。
而生活在平民区与贫民窟的人们也是如此,他们做的更加传统一些, 不仅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做完这些后,还喜气洋洋地搬出梯子或板凳出来张贴对联, 崭新、鲜红的对联与烟花爆竹的气味是“年”的基本组成成分。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 夜如白昼。家家户户都张贴着各式各样的红色对联,上面写着对新的一年的满满的期待与祝愿。
小孩子没有什么烦恼, 他们在打扫干净的大街上跑来跑去,追逐打闹,他们知道的是,明日他们将要穿上新买的衣服去拜年,然后说些吉利的话讨要红包。
他们今夜还会守岁,祈福。
当然, 他们更期待得是明日早早来到, 他们好讨要红包、玩烟花炮竹!
不只有他们张贴了寓意着美好祝愿的对联, 就连莫哀岁所在的实验室的门口也贴上了一对鲜艳的红色对联, 上面是苍劲有力的、龙飞凤舞的金色字,应该是出自某一个研究员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