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的确不喝酒不吃肉,但施主不用遵守,还望公子喝了这酒水,明日醒来仍旧是公子口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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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栖果然喝多了,他觉得可能是钟灵寺无人喝酒,所以这酒Ⅸ时间太长,他这种爱喝酒的人仅仅喝了三坛子就喝不动了。
沈容栖倒在地上,脑袋上枕着蒲团,迷迷糊糊之间看见寄了和尚摸摸索索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毯子给他盖上了,沈容栖含糊不清道:“难为你了,和尚,自己都看不见需要别人照顾,现在反而还要照顾我,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沈——嗝——保证和你拜把子成兄弟。”
“公子还是唤我寄了吧。”
这是沈容栖彻底醉晕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日上三竿,沈容栖才悠悠转醒,他是从床上醒来的,睁开眼睛发现不是睡过去之前的那个屋子,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一阵头昏脑涨,他没办法,只好揉着太阳穴重新躺了回去。
不用想,他醉过去之后整个人肯定死沉死沉的,寄了一个人绝对无法把他弄到后院屋子里来,八成就是一大早被其他小和尚扶过来的。
沈容栖叹口气,躺在床上搜了半天太阳穴才感觉脑袋清明一些,他下了床,洗漱更衣完毕之后,打开房门遇到了垂云,垂云端着粥和小菜立在放门口,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醒酒汤在熬了。”
“娘呢,可说些什么了。”
垂云摇头,“老夫人一大早就和方丈以及几个和尚进了禅房,估计要到晚上才会出来,特意嘱咐婢好好照顾公子。”
说完,垂云就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沈容栖,“老夫人吩咐的煮些清淡的,公子可要吃掉哦。”
沈容栖现在一看到粥就想吐,但又不好意思负了垂云的好意,只好做最后挣扎:“这粥,能不能多添点米,做成白米饭什么的,也好过这样吃,这样吃实在是填不饱肚子。”
垂云笑道:“公子放心,灶房里还有一大锅粥呢,绝对管饱。”
第一百零四章 岁寒松柏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沈容栖硬着头皮在垂云的注视下吃了半碗粥,倒是把小菜给全部吃光了,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开口:“这菜不做的挺好吃的么,下次多做点,多配米饭,别配粥。”
垂云笑着答应下,收拾干净后退了下去,房间里就剩下沈容栖一个人,他难得自在,从垂云简单收拾的包袱里翻找出兵书,认真看了起来。
他一看起兵书就容易忘了时辰,过了饭点也不觉得饿,期间要不是垂云端来晚饭,沈容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
沈容栖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道:“娘呢,回来了吗。”
“还没,公子不必担心,曾经老夫人也经常在禅房里过夜的。”
听垂云这么说,沈容栖一颗悬着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乖乖吃完晚饭,沐浴后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听声音很急促。
这个时间段除了垂云几乎没人会来,但垂云从来都不会如此毛躁的敲门,沈容栖皱皱眉,披上外衣走到门边,一打开门,萧笙扑倒进他的怀里,紧紧抓住沈容栖的两条胳膊,嘴里不停地念叨:“沈兄救我,沈兄救我啊。”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萧笙这满身灰尘,大半个肩膀还都是血的狼狈模样,沈容栖满眼警惕环视四周,当机立断将萧笙弄进了房里。
“外面不安全,进来说。”
萧笙腿有些软,沈容栖半扶着他进了屋,顺便倒了杯茶递过去。
萧笙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滞,手里抱着那杯热茶不停的打着哆嗦,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沈容栖皱眉道:“发生什么了,你这伤……”
“我没受伤,血不是我的,是大兄的,大兄为了让我冲出包围,动手杀了陛下派来的人,沈兄,沈兄,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家,陛下下旨要将侯府上下一百多口人流放,我爹和大兄要被斩首,二兄也是,大兄为了让我不被斩首,才迫不得已动手杀了人,沈兄你办法最多,你救救侯府救救侯府……”
沈容栖眉头紧锁,仅仅凭借萧笙这只言片语,他实在是想象不到盛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只好问道:“你可知,侯府犯了什么大错,居然要被流放?”
“听他们说好像是贪了赈灾的银两,还暗杀了流民,但这怎么可能,我爹和我兄长忠贞不二,为官多年兢兢业业,两袖清风,怎会那么做!”
萧笙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沈容栖安抚性的拍了拍萧笙的后背,“好了好了,你先别急,急也没有用,陛下下旨要将侯府萧姓男丁斩首,想必是动了大怒的,侯爷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放你出来,萧笙,一时半会儿你绝对不能出现在西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