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妲湘迟疑了一下,“可以么……不管了,可不可以也必须可以,沈容栖,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去找提那朗了。”
“嗯,去吧。”
贺妲湘是真的着急,转眼身影就消失在行宫外,沈容栖捧着檀木盒子进了行宫,碰见西门子易身边那个侍从的时候,年轻的侍从明显愣了一下,但是没说话,只是用很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沈容栖。
沈容栖解释道:“太子妃碰见了家里人,刚好家里又出了事,便差臣妇来调配安神香,时间容不得过多犹豫,还请小公子准许,臣妇为太子殿下分忧,臣妇调配完安神香就离开,绝不打扰殿下休息。”
小侍从抬手比划了两下,随后转身进去了,沈容栖看不懂比划那两下代表着什么,微微蹙眉努力理解侍从想表达什么的时候,小侍从又从殿内出来了,拉开门侧身为沈容栖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容栖冲他颔首,然后进去了。
殿内很暗,仅仅点燃了一根烛火,窗户上方也都挂着帘子,阻碍了大部分光线,西门子易就靠坐在软塌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起。
沈容栖站好,冲着他行礼,西门子易缓缓睁开眼睛,语气不急不缓:“阿哑说来的人是你,孤还挺意外的。”
“太子妃实在是着急。”
“孤清楚,让她去吧,就由你来调香,快一些,孤等不及。”
沈容栖领命,被阿哑带到一个专门调香的案桌前坐下,然后认真调制起了安神香。
待香味从香炉里幽幽飘出来的时候,西门子易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开口道:“阿哑,你去宴会上探探口风,看看孤不在,宴会可否还同曾经一般。”
阿哑便默默退出去了。
西门子易继续道:“总尉夫人的香和太子妃调的别无一二,皆缓解了孤的头痛,殿内后方书架上有一本撰写了不少调香方法的书,是太子妃许久之前留下的,夫人若不嫌弃,便带回去看吧,如此好的调香天赋,可不能随意浪费了,稍加提点,怕是能超过太子妃,独步青云。”
沈容栖忙到不敢当,“说起来,太子妃还是臣妇的师,这安神香便是娘娘教给臣妇的。”
西门子易又闭上了眼睛,轻轻点了下头,“那书你带回去琢磨吧,放在这里,也是无用。”
“臣妇谢过殿下。”
沈容栖提着裙摆,起身去西门子易软塌后面的小空间去取书,原本以为是个很小的地方,绕过软塌和屏风,才发现这后方空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类似于藏书阁的地方,不算很大,却整洁齐全。
大大小小的书架整齐摆放,上面的书和卷轴也是如此。
架子和书太多了,沈容栖根本找不到那本香谱在哪里,怕打扰到西门子易休息,他只好放轻脚步,一点一点从上往下往外往里找。
沈容栖终于在靠里侧书架最下面找到了那本香谱,蹲在地上随意翻阅了两下,随后就听到开门声响起,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地行礼。
“——太,太子殿下,右右右右……”
“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慌慌张张,小德子,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孤在,起来,不要跪孤。”
西门子易声音淡淡的,并没有因为被打扰而发怒。
小德子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咽了口唾沫,倒是终于不结巴了。
“右卫将军来了,我们拦不住他,想必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殿下。”
沈容栖视线被几个大书架挡着,正准备拿着香谱告退的时候,透过层层叠叠的书和架子,沈容栖看到一个气场同顾英一般无二的人。
一样的黑袍,一样淡漠的眼睛,只是这人表情更加骇人,身材更加魁梧。
小德子原本已经站起来了,这个男人一进门,又腿一软扑通一声重新跪了下去,随后慌忙叩首:“奴才拜见……拜见右卫将军。”
男人冷笑一声,看都没看跪地叩首的小德子一眼,径直抬脚朝着软塌上的西门子易走来,踩过小德子的手背,小德子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层层叠叠书架子后面的沈容栖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头,打心里反感这个男人。
气场再大又如何,又是一个瞧不起下人的人。
西门子易开口:“小德子,你先出去吧,没有孤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德子退了出去,沈容栖本来也想走,结果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西门子易抬手给了软塌前的男人一巴掌。
沈容栖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的时候,只见西门子易的手腕忽然被男人捉住,下一秒他整个人被男人扑倒在软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