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栖轻轻开口:“顾英,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一场阴谋。”
轻轻把头靠在架子上,沈容栖闭上眼睛,脑袋里很乱,他需要仔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接下来他不可能再继续留在顾英身边了,可顾英一旦踏进书房就会发现箱子被人动过,很快就会察觉沈容栖知晓了一切,从而采取各种手段。
沈容栖甚至都能想象到顾英面无表情写下这封信时的心理,他肯定是嘲笑自己的吧,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沈容栖扯着嘴角笑话自己,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喊刺客。
窗户被人从外面掀开,发出咯吱一声,下一秒,一个黑色身影从窗外窜了进来,沈容栖猛的睁开眼,下意识抬起藏着袖箭的胳膊时,那人突然举起一块玉佩。
“自己人。”
沈容栖认的那玉佩,姜文洲的。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黑衣男人破窗而入的地方,没说话,但看向黑衣人的目光尽是审视。
黑衣人小心将玉佩揣进怀里,摘下面罩,沈容栖这才发觉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虽然被审视,但面色平静,生的不能说绝代芳华,但绝对是能迷住人眼的。
是那种很坚毅的美。
“在下姓凌,是三殿下的侍卫,奉命带世子离开。”
说完,他抬眸直勾勾的盯着沈容栖,示意他赶紧离开,沈容栖也不再耽搁时间,轻功和这位姓凌的前后离开了总尉府。
盛京城外,破庙内,沈容栖见到了姜文洲,两人见面先是将对方紧紧搂住,随后沈容栖就被姜文洲仔细端详了一遍,“那日我们离开后,姓顾的可对你做什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看见沈容栖摇头,姜文洲才放下心来,拍着心口说:“幸好幸好,沈容栖我跟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程姑娘我们俩拼死也要和姓顾的鱼死网破,什么两国安邦国泰民安,通通都不管了。”
提到程妖妖,沈容栖环顾四周,愣是没从这四面漏风的破庙里看到程妖妖的身影,“妖妖呢,没和你在一处?”
“她养好伤之后说有家许久未归,我也不能拦着她回家非要她跟我走,就只能把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典当给她当盘缠了。”
姜文洲叹口气,“当时真是一言难尽啊,幸好,幸好霜华找到了我!只是这么久才找到机会救你,是我这个做兄弟的——”
姜文洲接下来的话被沈容栖制止了,沈容栖道:“多谢这位凌侍卫涉险,也多谢文洲你为我焦头烂额这么久,但是,我现在不能和你走。”
姜文洲瞪大眼睛,恨不得把两个眼珠子瞪出来,“你说什么,沈容栖你疯了吧,你不跟我走你跟谁走,难不成你和程姑娘一样有家未归,你家和我家不都在一个地方吗。”
第八十章 逃亡之路
沈容栖看着姜文洲炸毛的模样,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在云岫做世子爷的时候。
那个时候,沈容栖喜欢和姜文洲裴南策一起去东宫找太子,运气好了软磨硬泡,太子会和他们一起出宫,运气不好被太傅逮到,三个人一起抄书。
沈容栖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姜文洲的头,下一秒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刺背。
他看过去,和凌霜华对视上。
凌霜华瞥了一眼沈容栖放在姜文洲脑袋上的手,没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睛。
沈容栖瞬间了然,将爪子收了回来,笑道:“我没疯,我就是还有些事没办完,文洲,等你回了云岫,记得告诉我爹和我娘,还有阿姊,告诉他们我在西畴一切平安,谢了。”
“我不明白,我不理解,好不容易趁着姓顾的松懈才将你带出来,你怎么,怎么不和我一起走啊,”姜文洲情绪有些激动,看他的模样,恨不得拿根绳子将沈容栖捆起来带走。
凌霜华揽住他的肩膀以做安抚,低声道:“那是他的选择,殿下。”
姜文洲道:“沈容栖,你是不是还要回姓顾的身边?”
后者摇了摇头。
瞧着姜文洲垂头丧气的模样,沈容栖没忍住笑了。
“我不见了,顾英肯定会找,咱们三人一起走的话谁也离不开西畴,不妨兵分两路,正好,以我现在的身份就算回了西畴,陛下那里如何解释,苏公公呢,别忘了我当初可害他不浅。”
沈容栖说的不无道理,他现在回不了家,曾经许诺带他回家的人,满腹阴谋,他实在是不想再靠近,不想再被耍的团团转。
时间耽搁不得,三人很快就兵分两路,互相道别。
沈容栖跨上马,回过头去看姜文洲,发现姜文洲正骑在马背上回头望着自己,两人都在看对方,沈容栖和姜文洲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