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英喜欢晚上压着沈容栖在书桌纸张上弄,还让沈容栖背对着他写诗,写不出来就加时间,别说写诗了,顾英的那个速度,沈容栖连话都说不完整,就更别提趴在桌上提笔写字了。
所以沈容栖经常第二天睡到中午,他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于是撒娇带威胁,终于说服顾英将那些笔墨纸砚搬回了书房。
沈容栖踏进顾英的书房,很整洁,那些书都井然有序的摆放着,他在书桌前铺好纸张准备写信,却发现挂着的一排毛笔没有一支是顺手的。
沈容栖皱皱眉,环顾四周一圈,在架子角落处发现了一个小箱子,沈容栖走过去,本以为小箱子摆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用来收东西的,便想试着能不能找到一支趁手的毛笔,怎料小箱子一打开,里面竟然端正摆放着两个更小的盒子!
沈容栖扯了扯嘴角,看着里面和自己胳膊差不多长,巴掌差不多粗的盒子,腹诽顾英怎么这么无聊,收东西的箱子还里三层外三层的摆放。
他随手打开左面的盒子,沈容安的笔迹映入眼眸,沈容栖瞬间愣住。
第七十九章 逃亡之路
沈容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抬手揉揉眼睛重新看过去,结果发现那信封上面一笔一划的字,就是容安阿姊的。
沈容栖一颗心突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蹲在箱子旁有些犹豫不定,不敢伸出手去看那盒子里的信,他怕后果自己承担不起。
沈容栖脑袋里都是疑问。
顾英书房里为什么会有阿姊的亲笔信,阿姊何时结识的顾英,顾英又何时结识的阿姊,倘若他们原本就结识,那是否互相……
沈容栖不敢想下去了,他闭了闭眼,将盒子箱子收拾好重新坐回了桌前,内心无比煎熬。
吃午饭的时候,顾英没回来,沈容栖自己吃的饭,垂云立在一旁给沈容栖盛了碗汤。
那夜相遇的事两人谁都没提,不约而同当做没发生一样。
沈容栖喝着汤,突然问道:“垂云,你去过云岫国吗?”
垂云眨了眨眼,随即摇头,“可能很久之前随娘亲流浪的时候去过,那个时候去过很多地方,但年纪太小,大多都不记得了。”
沈容栖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等到了下午,沈容栖实在是忍不住了,重新踏进了顾英的书房。
这一次沈容栖感觉自己像个贼一样,左顾右盼,确认只有自己一人之后,悄悄拿出了里面沈容安写的几封信。
每封信都是用沈容栖名义写的,落笔皆是沈世子三字,但字迹娟秀有力,是沈容栖这辈子都写不出来的好字。
信不长,都是几句话就结束,从一开始的顺利见到裴南策,到已经习惯住在北疆大营,再到后面的你在西畴过的如何,可否吃饱穿暖,肆意潇洒,寥寥几句却让沈容栖安心下来。
过了这么久,他终于有了沈容安的消息,虽然不知顾英为何收着这些信不交给他,有什么不能交给他的?
沈容栖觉得等顾英晚上回来,必须同他好好聊一聊,一边想着,沈容栖一边打开了右边的盒子。
本以为盒子里的信还是沈容安写的东西,不曾想打开一看,沈容栖瞬间脊背发寒。
写信的人叫萧宴,落笔潇洒,他字里行间都在警告顾英不要做无关紧要的事,不要忘记当初为何迎娶云岫公主,有些事当断则断,不断则乱,该杀的时候,和亲公主就应该消失。
沈容栖惊恐之余又看了其余几封信,逐渐拼凑出前因后果。
大概就是那个叫萧宴的人是个将军,但是目前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无法回来,顾英他自己在朝堂上要站稳脚非常不容易,于是两人合谋,不知用什么法子说服西畴帝同云岫联姻。
娶了和亲公主的人是监察司总尉顾英,和亲公主成为总尉夫人的同时,顾英也成了驸马,他身上本就有来自顾老夫人长公主身份的皇室血脉,加上驸马这一层关系,谁要在朝堂之上动他,就是和皇室,和那个叫萧宴的人,和云岫公主过不去,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说成蓄意破坏两国安定。
“所以顾英娶了和亲公主,哪怕来和亲的是个男子,他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认了。”
“所以为什么娶和亲公主的不是西畴太子,而是总尉顾英。”
“所以为什么,顾英一开始要对我说,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在西畴待下去,他娶谁其实无所谓。”
“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沈容栖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信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盒子里有一封顾英还没来得及给那个叫萧宴的人的信,顾英在信里写他不会爱上和亲公主,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们要做的事,他会好好利用和亲公主来稳住他在朝廷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