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的画售卖所得将全部捐献慈善机构。
对无名画手来说五百万算是个天价了,当时震惊了不少人。
有时候画技和作者名气并不决定一幅画的价值,谁也没想到,这幅在展不上被看好的画,会以五百万价格售出。
倒是有人说这幅画很有那位笔名为“悠”,身份神秘的画家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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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尹长风刚洗漱完,电话便响得急促。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尹长雨头疼道,“那群老东西也烦人了,怎么打发他们?”
尹长风不紧不慢地剃着这段时间肆意生长的胡须,逐渐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颚线。
尹长风拿起手机,镜头转过来,尹长雨被吓了一跳。
“哥,你跑哪去了?”
这张冷峻的脸消瘦了多久,面部线条更为冷硬,透着沧桑消颓的气息,但一双眼睛很沉静。
“没去哪。”
“你真的去旅游了?”尹长雨至今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工作狂兄长真的会抛下工作跑去旅游,期间对公司不闻不问。
“嗯。”
“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尹长雨脸上写满疲惫,他刚接手公司,大半的人不服他,尤其是尹家旁支和那些遗老,以他的能力和资历尚不能服众,每天光是勾心斗角便要耗费他大半精力。
尹长风再不回来,他担心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哥,你早点回来吧,最近奶奶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这不是编出来的借口,而是确实属实。
自从上次墓地遇见后,尹长雨便能感觉到尹老太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气,都像气球般飞速泄了气,行将就木,每天都离不开药和轮椅。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尹老太脑子清醒的时间也比往常更多。
尹长雨:“奶奶她想见你,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我知道了,计划这个月底回程。”尹长风挂了电话。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将画的事告诉尹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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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老太还住在鸣山疗养院,气氛却和以往不一样了。
屋内充斥着令人不适的药味。
“尹大少,你回来了?”余雯一身简装,头发扎在脑后,看起来很利索,脸上的忧愁在看见来人后散了许多。
尹长风微颔首,“我来看望奶奶。”
“长风……”听到声响的尹老太已经坐了起来,滚着车轮出现在门口。
短短半年不到的时候,尹老太又瘦了不少,就像棵干枯的老树,叶落枯黄,浑身精瘦且皱巴巴的。
在尹老太的要求下,尹长风一个人带她出去透透气,护工和医生们也不好说什么。
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额外固执些,坚持着他们无法理解的事。
尹长风:“奶奶,你找我要说些什么?”
尹老太呵呵笑着,“你这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尹长风笑了笑,笑意难达眼底。
尹老太:“我叫你来,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自从念云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在她身边呆上几个时辰听她唠叨了。
长雨工作忙碌,脱不开身,唯有在外旅游的大孙子有这闲隙。
不过她这大孙子可不是健谈体贴的人。
尹老太:“你在外边儿旅游,都有什么见识趣闻,跟我说说。”
尹长风挑着说了些,最后说到那个画展,“……我瞧着不错,买了下来。”
尹老太:“那让我也瞧瞧。”
她顺口那么一说,却没想到尹长风真带了那幅画过来。
万紫千红在眼前铺开,朵朵艳丽的花儿向阳绽放,配色鲜艳大胆,明艳张扬,笔墨间洋溢着希望和生命之气。
“好、好……”尹老太看得心潮澎湃,赞不绝口,“画得真不错。”
看得差不多了,尹长风收起画卷。
尹老太忙拦下他,“再看一会儿,别这么快收回去。”
“好。”尹长风停止了动作。
尹老太感慨:“长风,我怕是又糊涂了,这画让我觉得怎么看都像是念云画的。”
说完尹老太也不指望尹长风的回答。她这个孙子是个没有风趣,不懂浪漫的汉子,向来对念云的爱好不屑一顾,对画风又会有多少理解呢?
尹家还存放着不少尹念云的画作,大部分是尹长雨收回来的,还有小部分是尹念云未带走的画。
那是尹念云为数不多的在尹家留下的痕迹。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画珍藏重之。
尹长风带回来的这幅画有着尹念云画中较为少见的热烈和明媚,透着一种毫无拘束的外放气质,开得灿烂肆意。
尹老太也说不出来风格不同的两种画,为何会给她出自同一个画师的感觉。
毋庸置疑,这幅画很得人喜爱。
就连那一向对绘画不感兴趣的大孙子尹长风都将画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