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愤极了,没想到他是伪君子,枉费她还觉得他很是不错,为了救自己还受了伤。等等,受伤?纪纫秋这才感觉到陆弘谦的温度很不寻常,烫的惊人,比那时她以为发热时的温度还要高的恐怖,那他这是生病靥着了?
陆弘谦还在继续吻着,从唇到鼻尖再到眼睛,眼看顺着脖子还要继续往下,纪纫秋再也控制不住,用力一口咬在陆弘谦的耳朵上。陆弘谦吃痛松口,整个人柔软了下来。
纪纫秋费劲力气才把陆弘谦推开,站起来后气的不由地踢了他一脚。
但看到他烧的满脸通红不省人事的模样,纪纫秋又心软了。好在捡拾柴火时,陆弘谦用随身带的水壶装了一些水回来,她嫌脏没有喝,现在派上了用场。她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浸湿了后放在陆弘谦的额间,热了再换,如此反复。终于在天蒙蒙亮时,陆弘谦身上的温度降了一些。
陆弘谦醒来时,看见的就是在晨光中靠在树上入睡的纪纫秋,而自己的额头还有她留下的手帕。他明白了一切,暗道这真是个好姑娘,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将她娶回家。
而纪纫秋是被香味唤醒的,睁开眼帘就看到身姿挺拔的那人坐在火堆旁烤着一只野鸡。真是头牛,昨晚病的动也不能动,今日就好了。想到昨晚,她又羞又恼,面色也不善起来。
“醒了?刚好,马上就能吃了。”陆弘谦奇怪地看着纪纫秋难看的面色,印象中再难受的时候她也不曾有过这样的面容,可能是太困了吧,毕竟昨晚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呢。
看陆弘谦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纪纫秋就知道昨晚的事他怕是完全不记得了。也好,自己就当被猪咬了,不然他要记得,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还怎么让他帮忙找景平。想到裴景平,她的面色更黑了。
两人草草吃完手里的炭烤野鸡就继续踏上寻找三人的路程。而被他们寻找的人其实倒比她幸运一些,那驾车的车夫车技不赖,在惊马奔驰了好长一段后靠着多年经验稳住了马匹,三人虽然被颠的七荤八素的,但好在没有受伤。几人重返旧地却只找到了断掉的几根皮带,再沿着小路来回摸索了好几圈也没看到纪纫秋,便决定去县城报警。
来到县城后的四人明显感觉到了街上不同寻常的气息,前日刚到时几人便草草找了旅馆住宿,第二日一大早便奔赴桑园。现在过去一天一夜却看到街上行人潦潦,偶有人过路也是行色匆匆,街上的小贩更是少之又少。
虽注意到了这一点,但眼下还是找人要紧,随即便找到最近的一个商铺询问警署所在的位置。
那药铺老板先观察了一番四人的一身打扮,见当先的男子虽有些落魄但衣着华丽,当下便放下警惕,低声说道:“几位这眼下去警署做什么?没的自找麻烦。”
裴景平上前一步,递上香烟道:“老板这话怎么说?”
店里近来生意着实不好,老板也乐得有人多说两句话,便解 释道:“几位没看报吧?三河坝打了战。国军又开始抓那些共产党呢。上半年抓了一次,现在又来,要我说啊,这才几个月,有的那几个早被抓了,还能抓到谁。”
对于时事裴景平是一直有关注的,只是近几日还没来的及看报,没想到起义军就打到了广东,只是败北了,影响却是极大的。但现下怎么办,警署的人会愿意帮忙找人吗?
“喂,我看你穿着也算富贵,劝你还是早点走吧,没得被有心人惦记上,现在世道可乱啦。”
裴景平表示了一番感谢,但还是决定去警署。一日不找到纪纫秋,他一日都不会离开。
警署的人倒是并没有刁难他们,毕竟裴景平的身份摆在那还是很光鲜的,他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一把好手,自然要结个善缘。
几人驱车赶往事发地,妙芙被留了下来,他们怕纪纫秋万一返回旅馆找不到他们,留一个人比较稳妥。
匆忙赶往旅馆的妙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正是锲而不舍寻找他的长官的张卯。
“那个,你是不是纪小姐的丫头?”张卯眼神放光,每次都落后自家旅长一步,今日终于看到了希望。
“张副官?”妙芙很是惊讶,然后又听到他提起自家小姐,那眼泪就像串珠似地一串串滑落。
“哎呀,你怎么哭啦。”张卯左右看看,手足无措,好在街上没什么人,并没有引起注视。他着急忙慌地去拉妙芙,想让她别哭了,却不小心握了个正着,清丽的小丫头一瞬间就红了脸。
张卯无法,小眼睛一转,干脆一手拉着她一手帮她擦眼泪,而妙芙竟然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