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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黄听出了他的声音,加之姜菀也走了过来,便很快乖巧地摇起了尾巴。
“将军,”姜菀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将军何时来的?我竟没察觉。”
沈澹望着她,淡淡笑道:“没多久。”
姜菀一手捞起蛋黄的牵引绳系好,这才折返回来冲着他道:“我有一样东西给将军。”
沈澹走上前,面上露出几分讶色。
她伸出手,将那张写了他名字的纸片递过去。
“嘉宾笺?”沈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又翻到背面看了看“使用说明”,不觉笑了笑:“原来如此。姜娘子果真有巧思。”
姜菀向着他一笑:“将军既收了这笺,往后可要多光顾我们食肆。”
“那是自然。”沈澹唇角微扬。
“将军这些日子是否还会犯胃疾?”姜菀问道。
他怔了怔,左手下意识落向胃部,略一沉吟,道:“并不频繁,只是偶尔还会觉得不适。”
“胃疾发作时,应当很痛苦吧?”姜菀看着他,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胃部。
沈澹淡声道:“习惯后便觉得还好。只是胃疾一发作,胃口难免受限,时间久了,我便会不自觉地少吃,以免再勾起旧疾。”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笺纸的表面,道:“对了,姜娘子,有一事要告诉你。”
“什么?”姜菀看向他。
“我已托人将吴小五送去了暖安院,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受冻受苦了。”沈澹缓声道。
姜菀不禁露出一丝笑:“此事多亏了将军奔走打听,才让孩子从今往后能够吃饱穿暖,不必在冬日沿街处处乞讨了。”
她对暖安院知之甚少,索性多问了几句:“他会一直待在暖安院吗?”
沈澹摇头:“暖安院面向的是年幼或年迈之人,来年他长大成人,定是要想法子外出谋生,不可能永远依赖于暖安院。若是他靠自己的本事没法温饱,暖安院也可以给予一定的补助,比如提供价格低廉的房产和粮食,但不会永远供养着一个有手有脚的人。”
“原来如此。”姜菀点头。
他面上现出一丝无奈:“其实多年前的暖安院确实是能够长期供人吃住,但渐渐地出现许多妄图不劳而获的人占据了有限的住所和食物,反而让那些幼童和老人无处可去。因此后来,暖安院的规定便进行了变革。”
“那么以小五的年纪,其实也待不了几年了。”
沈澹颔首:“我看那孩子身强体健,头脑也很是机灵,往后求生应当不成问题。只盼着他不要辜负你的照拂,成人后不要走歪了路。”
姜菀面上微热:“将军此话言重了,我只是偶然遇见他而已。”
两人说话间,蛋黄一直安静地趴在姜菀脚边,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搁在她足尖,尾巴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动着。
沈澹低头看它,道:“姜娘子把蛋黄养得很好。”
姜菀同样看着它:“蛋黄很听话乖巧,从不惹事。平日带它出去遛弯,只要握好绳子,便不用担心它随意冲着旁人狂吠或是攻击。”
她记起沈澹曾经的话,遂问道:“我记得将军曾说过,你也养过狗?”
沈澹轻点了下头:“我年少时,那时全家人生活在京城之外,一日外出捡到了‘乌木’,便一直养着它。”
“‘乌木’?”姜菀念叨着这个名字,“它是不是有乌黑的毛色?”
“姜娘子说得一点没错,”沈澹回忆的神情中透着怅惘,“正因如此,我才会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他看着蛋黄,唇边漾起一丝怀念的笑:“乌木陪了我多年,是我最好的同伴。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乌木它......”姜菀心中却已然知晓了答案。
沈澹眉眼低垂,轻轻道:“它已经不在了。”他语气平静,尾音却隐隐蕴着伤痛。
姜菀情不自禁地有些难过,正斟酌着语句想要宽慰他,却见沈澹敛去郁色,微微笑道:“往事不可追,就不提了。”
他弯腰下去,温柔地抚摸着蛋黄,仿佛在透过它追忆离开自己许久的那位朋友。
这一晚月色如水,静静落在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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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食肆外来了人,说是来送你定制的锅碗和其他一些东西的。”
宋鸢来叫姜菀时,她正在清点给县学送的午食数目。
“来了?”姜菀抬起头,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我这就出去。”
前些日子,姜菀更新了一波菜单,并且根据食物的特性又找人定制了一批各式各样的锅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