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无不叹息着说道:“在下幼时与师兄一同被师父收养,如今一年过去,也不知师父师娘如何了。”李相夷死于东海的消息,但愿还没有传到云隐山。
云隐山,这名字……骆诗行当然没有意见。
于是二人一楼便向着云隐山而去。
云隐山地处偏僻,荒无人烟,山道难行。骆诗行留在山下守着莲花楼,顺便在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采的药。李莲花独自一人上山。
本以为,李莲花与师父师娘数年未见,这一上山必定要留上几日,不曾想第二日,采药回来的骆诗行就看见了楼里有一袭青衣。
“李莲花……”你怎么这么快便下山了。这话还未问出口,骆诗行脸色大变。
只见一身青衣的李莲花,口中吐出的鲜血已染了半身,脖子、四肢泛起恐怖的紫筋红痕。
这是碧茶毒发了。
骆诗行来不及细想,立刻扶起李莲花为他灌注内力。李莲花怒急攻心,一年之期未到,李莲花的身体还未完全达到平衡,如今一朝毒发,前功尽弃,青云引已不能靠李莲花自己运转了。
李莲花,你不能死,我也不会让你死。骆诗行强行用灵气为李莲花护住生机,逼出毒素,引入自身。如今,李莲花修炼一年的青云引至多能容纳三成的毒素,剩余七成毒性过猛,只能以命换命。
李莲花上山后,才发现云隐山一派萧条之色,起码一年未有人居住了。机关尽毁,师父师娘不知所踪。大堂中,却摆着两个空白的灵位。
一年的时间,正是李相夷东海身陨的时间。师父闭关修炼的居所四处留下了走火入魔的痕迹,无外人闯入,那只能是……
两个灵位,师父和师娘……
李莲花心如刀割,头痛欲裂,心中悲痛让他彻底压不住体内的毒,一时间如凌迟般,满腔鲜血喷涌而出,最后浑身力竭倒地不起。
之后……
之后,李莲花醒来时便发现了身中碧茶之毒的骆诗行。
骆诗行修炼了十年的青云引,碧茶之毒本不应该对她有太大的影响。可奈何她体内本就有世间最厉害的寒毒,如今平衡被打破,便一发不可收拾。
李莲花强行运起扬州慢,想替骆诗行解毒,却被暂时清醒过来的骆诗行阻止。
“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命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你想让我白费功夫吗?”李莲花看着骆诗行冻得发紫的脸,蓄了两日的泪几乎抑制不住。
李莲花,你害死了师父师娘,如今又要害死一心救你的骆诗行,你凭什么?
骆诗行咳嗽不止,紧紧抓住李莲花的手臂,费力为他拭干了眼泪,一字一句地说:“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定不会死,你将扬州慢的心法传授于我,我自己就能解毒,你要好好看家,我养病期间就靠你了。”
李莲花不敢迟疑,即刻将心法说出,不再强动内力,而是缓缓引导骆诗行在体内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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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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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李莲花为师父师娘洒扫归来,便看见骆诗行裹着狐裘在莲花楼上吹风。这白狐裘还是李莲花发病期间,骆诗行给他买的。现在穿在骆诗行身上,着实太大了,更衬得骆诗行小小一只。
如今的骆诗行,好不容易将七成碧茶之毒用青云引运化体内,借扬州慢护住了根本。可惜寒毒凶猛,短时间内都会时时发作,只能等待身体慢慢重新找回平衡。
“你身体刚好一些,回屋里吧,别受凉了。”李莲花把骆诗行抱回屋内,安置在已变成冬眠窝的床榻上。骆诗行无奈却也不挣扎:“我这次已经躺了快十日了,今日好不容易下床一趟。”
李莲花看着骆诗行白里透着青紫的脸,想起刚刚她在风中快随风散去的样子,便要紧皱眉头。
骆诗行看着原本被她养得白白嫩嫩的李小花,才不过一月就消瘦了许多,还面色蜡黄,比李莲花的眉头皱得还厉害。“是不是家中没有存银了?”
之前,骆诗行出诊行医其实并不挣钱,渔村贫瘠,村民大多穷苦,病痛再多只要能忍就不愿意花钱。她下山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最便宜的药材替换药方,就这样还有许多村民不愿医治的。于是常常免费看诊,还会付钱给村民让他们帮忙上山采药。
幸好她天赋异禀,总能在犄角旮旯处找到值钱的药材拿去换钱,偶尔卖出去一些成药和药方,钱也不少。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病重的李莲花。
可如今,她病倒了,家中没了收入来源,还大把大把地花出去,李莲花为了照顾她也脱不开身,想必存银早就见底了。
李莲花见她又开始冷得发抖,马上用棉被将她裹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这寒症发作起来太厉害了,只是棉被根本毫无用处,有人靠着总归是能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