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挤进杏榜,”梁国公道:“否则就是想替你谋划都没用。”
春闱榜出来后,梁国公的脸上总算露出几分轻松神色。
梁佑安有些得意,“榜上有名那是自然,您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尾巴刚抖落起来,梁国公便看过来,梁佑安瞬间夹紧尾巴低下头,商量着,“爹,我能不出京吗?”
梁国公看了他一眼,“不想做文官的话,那就去军营里磨难,正好齐豪也回京了,回头你直接跟他走就行。”
让梁佑安去军营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
“趁着现在职位有空缺你抓紧时间去,要是再晚一些,等殿试结束后,你想谋个官职都谋不到了,”梁国公跟梁佑安说,“外面虽不如京城,但多少能长些见识。”
“就算退后一万步来说,我跟你岳丈也不指望你能做出什么政绩,你只要老老实实在外头待上三五年混个资历就行,到时候我们就能把你调回京城。”
梁国公说完觉得嗓子干痒,低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继续跟梁佑安说,“不过就是委屈你一些,楚家那边的意思是楚清秋身体不好不适合离开京城,所以你这次外放她可能就不跟你一起了。”
梁佑安闻言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是一堆倒霉的事情里总算有一件好事了。
不去好啊,他巴不得楚清秋不去呢。要是外放的时候还得带着楚清秋,梁佑安觉得自己还不如出家当和尚呢。
“岳父大人考虑的对,楚清秋是不适合跟着去,她就留在京城养病就行,我自己能行。”梁佑安已经盘算着在外面多纳几房美妾了。
梁国公一看梁佑安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虽没制止,但还是冷呵着警告他,“咱们现在用得着楚家,你心里有点分寸别把事情闹出火来,到时候楚清秋面上要是不好看,你就别想回京城了。”
“我知道,我自然都知道。”梁佑安本来觉得外放是个苦差事,如今一想想,那怎么能是苦差事呢,那分明是他的自由天地。
他到了外面,天高海阔谁也管不了他,他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爹,我什么时候走?”梁佑安问。
梁国公想了想,“我今日早朝已经跟皇上请旨了,这两日应该就有消息。如果不出意外,差不多十日后你就能启程出发了。”
“对了,你妹妹的婚事定在年底,”梁国公放下茶盏跟梁佑安说,“她心里估计不高兴,你走之前多去陪陪她,毕竟她出阁时你可能回不了京。”
梁佑安应下,“好。”
梁佑安嘴上答应的好,结果扭头就把梁佑芸给忘了,直到离京那一天,他才想起来这几天光顾着跟好友们庆祝了忘记陪妹妹。
十里长亭,梁国公一家送别梁佑安。
国公夫人哭到几乎昏厥,她哪里舍得她的心肝肉离开京城,可这事是梁国公决定的,连芸儿都没办法何况是她。
如今也只能含着泪送别儿子,“你要照顾好自己,银钱什么的都带够了吧?在外头莫要亏待自己,虽说是八品的小官,可你争口气,早点做出政绩早点回京。”
梁佑安烦死她啰啰嗦嗦了,不耐烦的想挥手但又忍下了,抬手抱抱国公夫人,“娘我知道,您就放心吧。”
他看向梁国公,梁国公近日可能因为六皇子的事情太过于操劳,以至于脸色有些不好看,眼底也是一团青黑,“爹,您保重身体。”
梁国公颔首,的确有些精神不济,只道:“我知道,你去吧。”
“那我走了?”梁佑安脚刚踩在马凳上,就想起来自己妹妹以及娶进门后没说过几句话的楚清秋。
“你在京中好好的。”梁佑安跟楚清秋说。
哪怕楚清秋美若天仙,梁佑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些天也是躲着她走,好在楚清秋不是那种计较不懂事的小女人,两人各过各的倒也愉快。
“阿芸,你放心,等哥哥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让你长脸面。”梁佑安宽慰梁佑芸。
毕竟梁佑芸算低嫁,心里肯定不满。
梁佑芸轻柔笑笑,“那我等着哥哥有出息的那一日。”
她双手端在小腹前微微颔首拜别,露出白皙脖颈。
现在已经快三月底了,天气是一日比一日暖和,衣服也是一日比一日单薄,不再像冬季那般高领子。
也正因此,梁佑芸一低头,梁佑安就看见她脖子处有一点若隐若现的红痕。
他是风月场里混过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痕迹,一时间抽了口气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