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被小姑娘缠上来了,顾盼生语气不满,嘤咛如猫儿,扑腾进了林沉玉怀里:“师父,在陌生的地方住我害怕,夜里老是做噩梦。都怪我太弱小了,我不如海大哥有力气,不如燕大哥会武功……是桃花没本事,桃花胆子小,可桃花要学着战胜这些,今儿我一定要试试看,一个人克服噩梦。”
“您和他们去歇吧,桃花会一个人好好睡觉的。”
少女抬起泪盈盈的眼儿,粉白脸上一双凤眼如黑曜石般纯粹,叫人不忍心拒绝她。
林沉玉自然不可能和两个男人同床共枕,她早就想好了和顾盼生一处,自然拉住他的手:
“好好好,师父晚上陪着你,保护你,不叫噩梦靠近你的身。”
燕洄和海东青看向顾盼生的面色瞬间变了,一个眯着眼,一个拧着眉。
很奇怪,明明顾盼生生的那样倾国倾城,可他们却对这个少女升不起来一丝好感。反而觉得他这惺惺作态,给人一种吃了苍蝇般恶心的感觉。
小二是有些纳闷这四个人的关系的。
按理说,他本来以为,这倾国倾城的少女应当是四人中的焦点,可这样看,倒是那白衣少年被三个人关注着。
那穿着黑衣笑的时候露出小虎牙公子,和那下人,还有少女,三个人之间,似乎并不对头。
好奇怪的四个人,好复杂的关系……
他感觉自己聪颖的大脑已经不能理解这四个人的关系了。
算了,随他们吧。
*
林沉玉和顾盼生一处,海东青和燕洄被迫一处睡了,几个人草草的吃了饭在一起聊了会天。
海东青还没放弃他的想法:“林沉玉!要不我在你地下打地铺怎么样?”
“滚!”林沉玉瞪他:“房里还有桃花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敢,滚回去,滚回去睡觉去!”
说罢,把燕洄和海东青赶走了。
顾盼生梳洗完毕,死死的从里面栓好了了房间的门,就悄悄上了床,他脱了外袍,内里只剩个亵衣,林沉玉衣衫半解,自衣领里抽出了裹胸布,喟叹一声,把布丢在了床上。
不偏不倚的,正丢在了顾盼生手边,顾盼生只感觉浑身一僵,自那一段手臂开始,只感觉浑身开始酥软发麻了起来。
林沉玉进得床上,回头放下青色床帐,这轻纱笼下,床成了个四面围起的隐秘的地儿,不怎么透风,这褊狭局促的一方空间里,两个人的距离忽然就拉的很近,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林沉玉收拾好裹胸布,叠好搁在床头,她睡在床外,摸摸顾盼生柔软的头顶,温声细语道:
“睡吧,夜梦吉祥,你睡里头,这样噩梦就靠近不了你了。”
顾盼生眼神软了下去,酥入骨里,他青丝逶迤枕上,只微微仰着头看她,薄唇敷红俊满桃腮,眼底桃花痣点的尖俏,只觑着他那娇态,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他一眼。
林沉玉看着也眼热。
他生的太美了,美的让人觉得,对他说一句话粗了气,都是不应该的。
这么美的姑娘,以后要寻多俊郎的郎君才能配得上啊?林沉玉有些担忧。
他翻过身来,靠近她些:“师父也夜梦吉祥,有师父在身边,徒儿夜夜都是美梦。”
“好。”林沉玉有些困倦,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睡过去,顾盼生却睡不着,今夜对他来说,又是瘙痒入骨的煎熬。
可他甘之如饴,欲罢不能。
*
这房里春意融融,隔壁房里,确是另一番凄风苦雨。
两个人静静躺床上,海东青翻个身,燕洄看他,笑的温和,可眼里却没什么耐性:“过去!你过界了。”
床正中,在两个人中间竖了把明晃晃的刀,作为泾渭分明的界限。
海东青懒得理他,闭着眼装睡。甚至更加放肆的朝他那边,大赖赖的侵占他的地盘。燕洄受不了了,他做惯了锦衣卫指挥使,除了萧匪石,哪个敢忤逆他?他一脚踹向海东青屁股。
海东青俊眉一拧,鹰眼里杀出几分煞气:“我忍你很久了姓燕的!往日民不与官斗,可如今不是昨日了,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把你吊起来。”
他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心思,就你这豆芽菜瘦鸡子,还敢肖想她。走街上不知道还以为是娘们呢,省省吧,林沉玉不喜欢你这挂的。”
“你闭嘴!”燕洄气到拔刀,海东青也跳了起来,两个人一阵扭打,你一拳我一掌,从床上直打到了床下,燕洄挥刀而向,又跳到床上,海东青一个翻身,带着拳头砸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