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此次是为了娘娘,倘若陛下真出了事,娘娘该如何?”容阳侯喋喋不休,“陛下未留后嗣,娘娘也该为自己做好打算。”
他话罢,颜莳沉默了片刻后道:“祖父说完了?”
“娘娘意下如何?”
“祖父若觉得侯爵之位还是太高了,我还能再下封旨意,就按与成国公勾结的罪名好了。”
颜莳看向容阳侯略显浑浊的眼睛,见他没第一时间反驳而是躲闪就知晓了她心中的猜测恐怕是真的。
成国公为何能确信她的身份,想必跟他脱不了干系。
容阳侯反应过来立刻回道:“臣不过是说了几句醉话,没想到成国公竟然当真了。”
“祖父慌什么,我可还没说什么呢。”
知道自己是被诈了话,容阳侯也直接摊牌道:“臣也只是酒后说了几句胡话,娘娘可不能因这些就定臣的罪。”
“臣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娘娘,娘娘也是见过帝王薄情的,您的母妃贵妃娘娘便是例子,倒不如趁着陛下如今消息不明,一举……”
他话未落,颜莳就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她冷声道:“出去,别以为容家那点可怜的血缘能牵制我,别逼我对容家下狠手。”
从头到尾,他从来都没歇过心思,似乎一定要把容家的孩子推到皇位上才肯罢休。
容阳侯还想说什么,颜莳又道:“祖父若想容家和如今的成国公府一样被抄家落狱,大可以开口。”
他这才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颜莳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做得出来。
他只好起身告退,怎知还没离开皇城,一道犯上忤逆的手谕就下来了,让他居府思过三月。
容阳侯转身看了眼皇城,颜莳一点也不像容家的血脉,容家在她眼里丝毫不重要,或许是因为那些年容家对她的掌控,容阳侯觉得她早已彻底厌弃了容家,只是看在容贵妃和永安公主的份上没动手罢了。
罢了,她既然听不进去,那居府思过这三月,他倒要看看颜莳该如何处理京城内四起的流言蜚语。
为了让群臣安心,颜莳面上看不出一丝担忧,可近日关于北疆的事越来越多,连她都忍不住在想,霍如深是不是真出了事。
就在颜莳忍不住多想时,柳献那边终于收到了霍如深传来的密函。
他兴冲冲地把密函递到武英殿,“娘娘,陛下的消息。”
颜莳从他手中接过密函,外面什么都没写,直到拆开后她才看到让她安心的字迹。
柳献急着把密函递来,里面写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娘娘,陛下可有事?明日是否要将这些公布于朝堂?”也好让百官安心。
可颜莳看完密函后却摇了摇头,她看向柳献道:“今日柳大人过来是为了别的事,不管是我还是柳大人你,都不知道任何有关陛下的事。”
柳献愣了片刻,随后明白了颜莳的意思,他道:“那陛下如今?”
颜莳轻摇了摇头,柳献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至于陛下为何要瞒着,肯定是为了迷惑北国吧。
“臣知晓了,娘娘放心,哪怕是余大人问起,臣也不会多言。”
柳献离开武英殿时,又换成了那副低沉的样子。
他走后,颜莳再次翻看起了密函,上面让她小心成国公,其余的都不用管,他不想跟北国再僵持下去,这次要引他们大军压境,最好能一举攻克。
最后信上说他并无大碍,让颜莳放心,无论外面如何说,只不过是他为了诱敌而散布出去的假象。
只要颜莳接到密函后能再撑两月,两月后必有捷报。
颜莳看完这些,放心了不少,可是等她将密函收起时,忽然看见了纸张背后的血迹。
那是霍如深写密函时不小心沾染上去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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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颜莳收到密函的时候,远在北疆的霍如深也收到了从京城运来的各种军需以及棉服。
这段日子两军都未有动静,不过霍如深觉得变动就在这几天了,距离行刺之事以及过去许久,霍如深一直待在营帐内未出现,这几日他还让军中将领在手腕处带上了不怎么显眼的白布条。
就是为了引北国出兵,不能在拖了,寒风凌冽,他手下的将士断然没有北国人更适应这种天气,从以往的记载中也能看出,每到这个时候,但凡与之交战,北国取胜的几率更大。
霍如深看向挂在一旁的画像,这里的一切就快结束了。
第93章
夜里, 景玉宫外起了风,颜莳站在廊下看着悬挂在旁的花灯,直到听月拿着斗篷过来给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