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卫氏的风头越来越胜,连卫家的随便一个奴才,都敢欺负到她儿子头上,这口气如何能忍?
于是在第二日得知,僖妃曾在半夜命人悄悄给大阿哥胤褆送去一盘糕点后,惠嫔便当即去拜会僖妃。
僖妃仍是笑吟吟的:“本宫也是瞧着大阿哥年纪小,怪是心疼他的。说到底是孩子贪玩些,本不至于被如此责罚。恰好看惯之人是钮祜禄氏的旁支,不过一句话的事,倒也不值得你这般千恩万谢。”
惠嫔亦是笑得慈眉善目:“娘娘说的哪里话,您虽是举手之劳,但实打实地帮了我儿,嫔妾这当娘的得念着您的好,念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僖妃多么聪慧之人,立即明白,惠嫔这是来投诚的。
其实早在听到大阿哥胤褆与卫家阿弟卫瀛在一起比赛步库时,僖妃就猜到惠嫔与云卿会正面对上,于是她特意寻了个理由叫走宜嫔,就是想让惠嫔与云卿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虽说荣嫔后来意外跳出来帮衬,但惠嫔与云卿结下梁子的事,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云卿的敌人,就是她僖妃的棋子。
“说到底,本宫也是瞧不得卫氏的圣宠太过,总归会对万岁爷的英明有损。”
僖妃顺着惠嫔的话茬,意味深深道。
“巧了,嫔妾不才,竟是与娘娘想到一块去。”
惠嫔也是心照不宣一笑。
而后,两人低声秘语,直到天黑。
……
另一边,卫瀛被胤褆打得浑身是伤,云卿心痛不止。
即便是人被安生送回卫家帐篷,她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偏偏始作俑者是康熙帝的亲骨肉,她都不能说一句重话。
越想心里越憋屈,只能默默地掉眼泪。
康熙帝过去时,瞧见心爱的女人哭得眼圈都红肿了,心疼不矣:“两个太医都诊过脉,说是不曾伤及五脏六腑,好生将养着便是。”
见云卿扭过身不理他,康熙帝的口吻放得越发轻柔:“胤褆那小子,朕已重重惩戒,咱就不生气了,好不好?这肚子里头还有个小的呢,”他说着便伸出手,抚上云卿已经明显鼓胀的小腹,“回头生出来学着你整日掉金疙瘩,朕看你后悔不后悔?”
“别动手动脚,宜嫔姐姐还在呢。”
云卿脸皮没他厚,终是不得不回应,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带着鼻音囔囔地说道。
“万岁爷来啦,那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宜嫔原是一直陪着云卿安慰,如今康熙帝过来,瞧着两人这黏糊劲,宜嫔就显得多余了。
她也不是爱讨嫌的人,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告退。
不同于以往还会心里泛酸,如今已经彻底将帝王恩宠放下。
她曾几何时也是被宠冠一时的,但康熙帝在她面前想来都是端着帝王之威,她也极尽可能地讨他欢心,取悦他,迎合他。但最后还是渐渐失宠了,在她前面的惠嫔也失宠了,再往前是荣嫔……
所以最初,她和后宫里的人想法一样,云卿也是康熙帝的一时新鲜。
然而瞧瞧如今这浓情蜜意的架势,倒像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初尝禁果,上瘾后深陷其中。
争不过了,后宫所有人都争不过了。
唯一庆幸的是,她一早就与云卿结成盟友。
“宜嫔姐姐,今日对不住了,我改日再去找你说话。”
云卿不好意思地起身追上她,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就在刚刚,两人就僖妃近日来的频频小动作,深入地再三探讨一番。
“好,我那一向空闲,随时欢迎你来。”
宜嫔仍像是傻大姐似的,笑哈哈地扶着宫女离开。
当天晚上,康熙帝花了大半宿功夫,软磨硬泡才总算是将云卿哄高兴。
毕竟,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好说歹说最后就归结到那么点子事,她终是不能与之硬抗,在他十八般武艺的架势拉开后,她不得不缴械投降。
“这么快就不生气了?”
云卿逼着眼不理他,康熙帝就悠悠往她耳朵上吹热气:“你要不再气会,这本册子就只剩三页图样还没试过了,朕瞧着甚是不错,保管让咱家卿卿舒舒服服的。”
云卿继续装死。
“你不说话是吗?那就是同意了。”
说着,男人又去褪她裙子。
“不来了,不来了。”云卿又羞又怕地赶忙按住他作祟的大手,软声相求:“万岁爷明日还得进山打猎,早些安置吧。”
一双葡萄眼蓄着水汽,还有先前被欺负哭的残余红痕,三分惊怯七分讨好,看得康熙帝一双深邃黑眸里又是燃起大团邪火,“无妨,左不过往后推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