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在明显是有备而来,云卿眼下,只能先从季林霄身上找突破口。
季林霄:“是一个女子转交于奴才,她说自己是你的表亲。”
云卿:“哪个表亲?姓甚名谁?”
“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见外男,每次都是蒙面,但奴才能将她的眼睛画出来。”
季林霄出身于书香世家,作画于他而言,稀疏平常。
很快一双女人的桃花眼便呈现在众人面前,但单凭一双眼睛,云卿暂且不能从原主记忆里搜寻出来。
且身份是否真实,还要另说。
“让卫府的人,一个个给朕辨认。”
康熙帝皱眉吩咐道,周身气压越发低沉。
趁着云卿问话的这会子功夫,去刘常在屋里搜罗证据的御前侍卫已然回来,什么都没搜到。
相对于云卿的百口莫辩,刘常在的清清白白,季林霄的话有依有据,使得康熙帝看向云卿的眼神,已透露出一丝失望。
当满满期望跌落的一瞬,免不掉的失望。
云卿的心里,也泛起一丝失望。
即便以前再怎么浓情蜜意,他这会终究是,不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恰在这时,云卿的后脑再度刺痛难耐。
……
不知为何,近在朱雀楼的丰书,会比卫府的表亲先一步到。
此人是卫府的旁支,名唤卫鹃,如今嫁与五品内管领做填房。恰是此次与自家老爷一同随驾。
得知卫鹃犯下如此大罪,那五品内管领一路上对她拳打脚踢,御前侍卫差点都没拦住。
到了宁光殿,五品内管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卫鹃亦是哭诉:“万岁爷饶命,奴才是猪油蒙了心,才想着帮良贵人做事。良贵人说,只要事情办成,卫老爷便会提携奴才的相公。怎知不仅连累相公,便是将表哥也牵连进去。”
卫鹃所谓的表哥,正是康熙帝今晚查出来的,在宜嫔饭菜里下毒的幕后黑手。
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大为震惊。
只有云卿一脸疑惑,不知众人在说些什么。
玉珠瞧着她迷茫的样子,心顿时沉入谷底。
不好,小主又开始失忆了!
见云卿不辩解一词,康熙帝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失望,“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云卿疑惑地望着众人,“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还是不敢承认?”
卫鹃语气咄咄逼人:“您忘了您是如何写信向奴才诉苦,说在深宫过得痛苦不堪,务必让奴才设法联系到季公子,想和他远走高飞。如今东窗事发,您就想明哲保身了?可怜我那表兄,他死的好可怜呐……”
卫鹃越哭越伤心,将这些嫁人作填房的痛苦,都一腔发泄出来。
凭什么都是卫家的小姐,卫云卿就能入宫享受荣华富贵,她就要被男人一次次暴打。
与其生不如死的或者,还不如拉着卫云卿一起下地狱!
想到那人已将她唯一弟弟顺利送入学堂念书,卫鹃也按照事前答应好的,一头撞死在大殿上,“奴才以性命担保,绝无半句假话——”
“啊!”
素来胆小的刘常在,也适时尖叫出声。
那五官内管领,原本就胆战心惊,这会更是昏死过去。
康熙帝依旧稳坐如钟,挥挥手,很快便有人将他们拉出去,溅出来的血也即刻收拾妥当。
宁光殿看似再度恢复如初,实则发生了质的改变。
……
康熙帝看向云卿的目光里,失望之色已浓郁如墨:“事至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旁梁九功看向云卿,不断地暗示赶紧她好生解释。
所有的事都能对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丫头。
稀罕了那么久的女人,竟是如此背叛。别说是堂堂九五之尊,便是随意一个男人,也容不得被如此背叛!
估计万岁爷肺都要气暴了。若非跪着的是这丫头,这会恐是已经一脚踢过去,按例发落。
“夫君……”
云卿凝着康熙帝骇人的丹凤眼,意识到什么,满脸受伤:“你不相信我?”
这会,玉珠已经言简意赅地与她说明处境。
可云卿不理解,为何这个作为自己夫君的男人,为何不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边?
她的心,开始一震一震地抽痛。
云卿的一声夫君,听得康熙帝冷峻的神色怔了怔。
但随即又恢复一派冷肃,他将手边的帕子重重扔给她,“证据确凿,你让朕如何相信你?”
他也想相信她,可一想到她此前的一次次抗拒,很难不让人联想她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