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老人少年后面的仙女儿。
鹿雨看着他不露声色的盯着自己,将手懒懒的往脖颈上一放,走过去将自己热乎的呼吸喷在他脸上:“看够了没?”
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几乎把茶香掩盖,他收起目光,头往外侧了侧:“咳,对不起。”
“道什么歉。”鹿雨无谓一笑:“对租客这么没经验。”
程朔瞅着她,又往她身后一瞧,一个人来。十二月长白山,四月云南,短短半个月就见到她两回,还真能跑。
不过,她这话什么意思?程朔皱了皱眉,说他土?
他的目光在短暂地掠过她后,一本正经对名字:“哪个鹿,哪个雨。”
鹿雨一听,“诶”一声没和他理论,手指往外一指:“喏,和你民宿一个姓,只在梨花风雨处的雨。”
程朔故作不懂,冷静严肃:“哪个?”
鹿雨破功,白了他一眼:“下雨的雨,文盲!”
程朔内心想笑,嘴角不经意轻哼一声,淡淡瞟了她一眼:“鹿鸣舍的鹿,下雨的雨,好名字,身份证给我。”
当着面夸人,鹿雨便不在于他计较,从包里拿出身份给他。
程朔盯着上面的照片匆匆略过一眼,面不改色:“房间二楼左转,第三间。”
鹿雨拿着钥匙串,拎着行李走两步停下来,眯着眼睛晃了晃钥匙串,明明是请求却说的肆无忌惮:“帮我提行李。”
……
程朔送完行李,下楼喝了口茶水,木楼不隔应,她的脚步声又像使着劲儿,踢踏踢踏。
他抿着嘴唇,听着声音渐渐轻下来的脚步沉思,没想她认出他,只是仙女儿大刀阔斧的架势还真让他眼皮一跳,直觉告诉他楼上这位娇姑娘现在大概率是麻烦精。
麻烦精这会看着简陋的房子无言,她准备收回刚才的话,这里床是硬的,木板有破的,隔音效果也一般,简直哪哪都不行!
鹿雨坐在床上发呆,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走眼,低头又往床底看了两眼,好在地方是干净的。
接着铺床,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从下午睡到晚上,将路上风餐露宿的疲惫睡得烟消云散,精神气都回来了。
鹿雨躺着刷了会视频又无事可做,她心不在焉,还有种一觉醒来的彷徨感。
打开窗户,天已经暗了,空气中浓郁的香味四处弥漫。她开始琢磨着去吃口东西,从早上一直折腾,到现在还没吃到饭。
她随意披了件外套下楼,小院里似乎没有其他游客,她顺着香味处走,在昏黄的公共厨房,看到了那个文盲。
她的目光不自觉看过去,撑着下巴,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可能是见过很多人,或者说是观察过很多人,她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衣服里面的底子。
他身上的肌肉一定结实又流畅,而且是个严谨自律非常注重锻炼的人。
她靠在门上,两手并叠在胸前,明知故问:“煮东西呢。”
她冰冰凉凉的声音在夜晚很是清晰,程朔关掉火,道:“米线。”
鹿雨又问:“哦,这附近哪里有吃的?”
程朔目光移向她:“哪里都有。”
“行。”她说完,准备走。
“刚煮好,要不要吃一点。”程朔抬头看她。
“勉为其难。”
……
半锅米线刚好两人的量,里面加了生菜,肉片,枸杞,很香。
鹿雨饥肠辘辘,马上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米线味道很好,里面加了各种菌子,特别鲜。
两个人对坐,气氛凝结,都不是爱说话的人。
程朔低头吃粉,找了话题:“睡得还好么?”
鹿雨捧着碗,吃得额头微微冒汗:“还行,床有点硬。”
“硬床对脊椎好。”
“哦。”
“木板坏了,很影响心情。”鹿雨继续挑刺,也不管当事人想法,没心没肺。
“但不影响使用。”程朔退一步说。
“隔音效果也不好。”
真有这么差?程朔低着头看她:“就没好的?”
鹿雨实话实说:“有,房间很干净,一度让我认为你是趴床底擦地。”
程朔被她逗笑:“钱都付了,那尽量将就吧。”
鲜美的菌子粉汤落肚,整个人暖和饱满,足够抵挡降温夜晚的风。
昏黄的灯光在两人脸上投下了浅浅的光,鹿雨从碗里抬头,看着他黑色的短发和端起碗肩膀上的肌肉,竟然对他有些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程朔。”
“哪两个字?”
“程序的程,朔日的朔。”
程朔这人细节到位,怕她不清楚是哪个字,边吃粉边把字打给她看。
懂了,扑朔迷离的朔。
鹿雨被汤的美味打断了思路,半天才想起来要问啥:“小院为啥没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