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听了她想法后，执起桌案上的一盏茶，吹了吹，浅喝了一口。
“其实这样的展，不怕你这小辈笑话，我也是第一次办，期间那些老艺术家朋友都劝我不必这样，花不了钱的人生活都困难了，哪还有心情去了解艺术。”
“但我后来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人生都是起起落落，失意时，给别人捧捧场，得意时，听听别人的掌声，现在我手上名誉金钱都有了，怎么会介意分享。 ”
鹿雨听了，轻声道:“你说的没错，做人通透，就不俗了。”
又聊了会画展的安排，鹿雨才从屋里出来，刚开门，就看见庞子奇挂在墙上，手机按着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点火。
鹿雨关上门，脚步没停留的快步走，去休息室找程朔。
庞子奇跟在她身后，浪荡荡的说:“听了半天，你们这谈话可真无趣的很，穷人看不看画干你们屁事！”
鹿雨停下来，扭头轻嘲:“屎壳郎就好好低头滚你粪！”
说完，走进休息室，对坐着看电视的程朔说:“谈好了，走了。”
鹿雨和程朔出门时，撞上不怀好意的庞子奇，他挡着门，挺嚣张的。
庞子奇这人有前科，鹿雨又和她有世仇，两个人独处时她也聪明防着他，为了自身安全，她已经尽可能忍着不骂人了。
但程朔在的时候，她用不着顾忌危险，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挡在她前面。
程朔睨了他一眼，把鹿雨拉到身后，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庞子奇没有防备，差点当着他们摔个狗吃屎。
程朔扶了他一把，没扶手，扶的是他的脖子，卡着他脖子扶。
若说庞子奇以前还有点打架能力，能玩几套花拳绣腿，那这几年酒肉穿肠过，那套打架功夫基本已经废了。他之所以狂，是因为天性就不是个好人，别人混出名堂拼的是劲是野，他拼的是谁比谁更畜牲。
“鹿雨，你男人是不是不知道我看过你肚脐，他介意么。”庞子奇摸着脖子，笑得很邪，故意说起模棱两可的话，特无耻。
程朔闻言，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这两三句话，他就听出这人是谁。
鹿雨站在后面，表情平静如水，程朔回头看了她一眼，鹿雨目光对上他，偏了下头。
程朔扭过头先处理眼前的孬种，他无赖，程朔也有对付无赖的招。
他的手随意往他头上一搁，拉着他的头往下:“看个肚脐也能让你记这么久，男人的肚脐有没有兴趣，让你看个够。”
鹿雨没想到他还能来这招，当即笑出了声来，她走过去说:“算了，我们走吧，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拉了程朔的袖子:“我想喝奶茶，我们买奶茶去。”
程朔侧头说:“鹿雨，你去外面等我。”
庞子奇一甩头从程朔手下，插着口袋，抬抬下巴，他指的方向正是休息室出来的天花板，上面有台监控。
庞子奇口气不善说:“鹿雨，我和你的事可还没完，咱们的关系有多亲切，回去好好跟他讲讲，你那副细腰，我可怎么忘也忘不掉。”
程朔听了，咬着牙后槽，脸上肌肉绷紧。
鹿雨拉着他走一半，程朔又掉头回去，直接把靠在墙上抽烟的庞子奇推进休息室，嘭地关门，对着他的脸发了狠的就是一拳。
“你就这点伎俩？”程朔没半点克制，下一拳又用了十足的力:“谁给你的脸仗着是个男的就口嗨，欠不欠！”
庞子奇舔下嘴唇，挥起拳头反打，他打一拳，程朔打两拳，休息室的椅子因为打架倒的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庞子奇满嘴是血，呸吐了口嘴里的血，呵斥:“我说鹿雨那娘们你反应这么大，他妈的管你吊事！”
“你玩哪套怜香惜玉，指不定她明天往谁怀里……”
程朔沉着脸，没听完直接往他腹部踹了一脚，按着他的脸压着地，面色不虞警告:“嘴巴放干净点，再让我听到你狗嘴里说她半个字，我他妈卸你下巴！”
程朔一把拉开门，门甩在墙上又是咚一声，他走到外面找鹿雨，拉着她走出工作室。
“他这副样子，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吧。”程朔低头看她:“什么时候和他见过，这事也不说？”
他的声音急冲冲的，说完，嘴巴抿得紧，火要发不发，憋上了。
鹿雨看他急眼的样笑了一下，勾了勾他的下巴说:“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今天工作室都是人，他也只敢口嗨几句。”
程朔不知道她真笑还是假笑，按住她脑袋，最终还是揉了揉她的头:“能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