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凑近了些,以便她能更好地看清自己的憔悴似的。
“……”温汐想说他强词夺理,自己难道不是被他逼得才不理他的吗,可看着他当真憔悴了许多的脸色,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抿了抿唇,踌躇了半晌才说:“那……你得正经一点。”
而在这一点,他是当真没什么自觉,不由好笑地反驳:“我到底哪儿不正经了?”
天地良心。
他不过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是渣男,就“意外”得知了,她喜欢自己到八百个相亲对象都比不过的地步,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温汐见他笑成这样,就猜到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当即警告似的瞪着他:“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行。”江声收敛了点笑意:“我尽量克制着点儿,你别不理我就行。”
温汐看了眼边上的空沙发,又问了一遍:“那你……睡不睡?”
江声笑着说:“你都愿意理我了,今晚应该就能睡好了,就不浪费这会儿的时间了。”
“……浪费?”温汐有点疑惑:“可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做啊。”
“怎么没有?”江声扬了下眉,毫不避讳地说:“和你在一起,不就是最重要的事。”
温汐觉得他不仅一点也没克制,甚至还有点要变本加厉的意思。
而后不知是较上劲了,还是被锻炼地也有些耐受了,闻言竟也质疑了句:“那你在这儿睡觉,不也是和我在一起?”
江声略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又笑了:“但我更想,清醒地和你在一起。”
“……”温汐又别扭地偏开脸,低声喃喃:“可是,干呆着很奇怪啊……”
以前在这里,要么画画,要么打游戏,多少总有点事做,且还有其他同学一起,是以并不怎么尴尬。
可今天这样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楼下庆祝寒暄,唯独他两悄悄跑了上来,这样隐蔽的举动下,这样安静的氛围里,好像所有感官都在无形中放大。
她已经局促好半天了,却又莫名不想就这么离开,而这种不知名的局促,她又不知该怎么向他明说……
江声却像看出来了,随手扯过一个画板:“找点事做不就好了。”
“?”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维纳斯石膏像,又从后方的工具架中抽了张画纸,边往画板上沾边问:“画吗?”
“……”温汐看着他的动作,实诚地摇了摇头:“不想画。”
江声也没强求:“那我画,你是不是会自在点儿?”
温汐默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
她自然是愿意和他待在一起的,只要他不总是盯着自己,也别总问些她回答不了的问题,如果能有点事做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江声转头打量了一下维纳斯的比例,边话边和她聊天:“等会儿还有事么?”
“没有。”
今天周五,温汐是临时请假出来的,虽然不需要再回去上班,却还是有些工作消息需要回复。
见他开始画画,便也放松地拿出手机,边处理邮件边答他的话,却冷不丁又听见一句:“那晚上要不要去我家?”
温汐蓦地抬头:“??”
江声看她一眼,好笑道:“今天许越泽和书景浩也来了,刚好我搬新家他们也还没去过,就说晚上一起聚聚,你有空的话也一起?”
她这才放松下来,没什么意见地说:“好。”
“有什么想吃的,我提前一起订了。”
“都可以。”她一向没什么忌口,同样也没什么偏好。
江声点点头:“那我看着买了。”
“好……”
两人就这么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日头渐渐西斜,温汐把工作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见他还在对着画板描摹,才不禁有点疑惑。
她记得他画画落笔一向都很精准,是以速度也很快,今天却似乎画得有点久了。
她起身凑近打量了一下,却在看清之后,倏地愣在原地——
画面里,少女姿态端肃地半倚着沙发,随性绾起的长发下是一抹纤细脖颈,素净衣裙熨烫着曲线,蜿蜒没过膝盖,手持一柄游戏机,神情专注而较劲。
分明是张黑白素描,却生动地好似能够洞悉脸颊上,不知是出于好胜还是羞怯,而泛起的绯红。
江声由着她看了会儿,才好整以暇地偏过头来:“像吗?”
温汐蓦地涨红了脸:“你……干嘛画我!”
她刚刚,分明真真切切地见他定过维纳斯的比例,且他全程落在石膏像上的视线也远多于她,怎么到头来,画里的内容却全然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