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了?站稳我松手了。”江屿白淡声道。
见他压根没有提及刚刚的突发情况,阮稚暗自舒了口气。
可能是她产生幻觉了, 想多了,刚刚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站稳了……”阮稚嗫嚅了声, 和江屿白拉开距离。
她努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抬头扫他一眼。江屿白正垂眸望着她,黝黑的眸中没有一丁点波澜。
阮稚故作轻松:“谢谢啊。”
话还未说完,不知是不是刚刚喝了太多酒又异常紧张的缘故,此时突然松下劲儿来, 她胃部一阵抽搐。
来不及反应, 她“哕”了一声,将晚上吃的那丁点东西全部吐到了江屿白的身上。
阮稚:“……”
江屿白:“……”
原来……刚刚冒到嗓子眼的, 不是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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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稚睡醒时,已经临近中午。
许秋灵几人也刚起没多久,许秋灵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瞬间盈满了整间屋子,明晃晃地洒在阮稚脸上。
阮稚轻轻“唔”了声,翻身用被子盖住脑袋:“啾啾,我再睡会儿……”
许秋灵听到阮稚的声音,把窗帘阖上一半,阮稚身上那片阳光瞬间消失了。
许秋灵关心地问:“你昨天喝了好多酒,是不是喝断片了?”
“嗯……”阮稚含混地应了声。
她把脑袋埋在被窝里,不得不承认,她昨晚虽然喝了不少酒,头疼得厉害,但是没到断片的地步。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喝断片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尤其是在下沉广场发生的那些事情。甚至连最后许秋灵怎么把她拖回来的丢人场景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阮稚突然坐起身。
许秋灵被她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没事,睡不着了,我要起床。”阮稚幽幽道。
她爬下床,梯子旁边摆了个小盆,里面泡着一件男士外套。
阮稚又幽幽叹了声,不愿想起的事情又像是回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放了一遍。
她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呜呜呜。
昨晚她吐了江屿白一身,于心不忍,主动提议帮他把衣服洗干净。
她把衣服拿回来后,很努力地清理了,但不管怎么洗她都觉得不够干净。
江屿白那人有点洁癖,她怕这么不干不净给他拿回去会被骂一顿,干脆拿洗衣液泡了一晚上,等第二天再说。
阮稚瞟了眼盆里的衣服,感觉看见它就像是看到残忍的现实一样。
她又叹了声,不愿面对。
她用脚踢了踢盆,把它挪到书桌底下,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只要看不到,就不用面对。
阮稚从柜子里取了洗漱的用品,打算洗漱完再回来面对现实。
然而等她洗漱完,从卫生间回来时,她发现自己要面对的不仅是现实。
还有岑女士。
周五时候岑女士打过电话,问她周末安排。
阮稚想了想,告诉她周六要和舍友出去玩,让她周日中午来接自己。
昨晚玩得太晚,把这茬儿忘了。
此时岑女士正站在她的书桌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地上那盆还没完全洗干净的男士外套,阴恻恻地对她道:“哟,阮稚,长这么大都没给妈妈洗过衣服,刚上大学就给男孩洗衣服啦?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贤惠?”
宿舍其他人本来在讨论吃什么,听到岑白兰的话,三人突然停下讨论,小心翼翼地往阮稚和岑白兰的方向瞟了一眼。
阮稚家住本地,岑白兰经常过来接她回家。
她每次来都会给宿舍其他人带好吃,平时也总是笑眯眯和她们聊天,几人对岑白兰的印象一直很好,觉得她和蔼可亲。
阮稚偶尔会吐槽家里都是岑白兰女士母仪天下,她和老阮同志卑微又可怜,几人还不信,这回算是见到了岑女士的威严,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乱喘一下。
阮稚脸颊涨得通红,又有点无奈,道:“妈,你在说什么啊?这是江屿白的,我不小心给他弄脏了,答应帮他洗干净。”
岑白兰愣了愣,听到“江屿白”三个字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原本阴云密布的脸立马笑逐颜开,变脸的速度比四川变脸还快:“小白的衣服啊?你怎么不早说。你可真行,给人家弄脏了还洗成这样,好意思还回去?行了行了,放那儿吧,我帮你洗。”
阮稚:“?”
她有时候不得不怀疑,江屿白会不会才是岑白兰女士亲生的。不然为什么她每次听到江屿白的名字都笑得合不拢嘴。
岑白兰乐呵呵抱着洗衣盆去了卫生间。
其他几人比阮稚还懵逼,看岑白兰出去,何越立马小声问:“阮妹,这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