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音:“好,交给我们吧!”
玉牌的光芒随之消散。
“那群僧人的境界不比他俩,怕的是秘宗那些我不了解的污遭手段。”廷听说着往外走,纳戒中冒出的银线如绳索般捆住了文蓉。
两人不顾文蓉的反抗与哭诉,在文家父母慌乱的呼声之中,和押犯人似的带着文蓉一起前往寺庙。
“秘宗仅我所知的,便是抽人根骨,以骸骨、人皮制造邪器,更不提那些以沸锅炮煮、焚烧的残酷手段。”齐修试图回忆自己仅有的知识储备。
邪道秘宗因为罄竹难书被赶尽杀绝,廷听和齐修自打出生以来压根没见过活生生的秘宗僧人,现下能迅速反应过来都是因为两人都修学仔细。
那寺庙中的血戾味不光有他们僧人被魔物蚕食的原因,更有他们长年累月的暴行累积下来的厉气。
被他们两个雷厉风行的人绑在后面的文蓉本想挣扎,在听过这些话后直接被吓得眼泪汪汪,哽咽着:“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高速飞行下,潮湿的风如刀片般刮在文蓉的脸颊上,她脸生疼泛出血色,身上如琴弦的银线将她的肉勒成一截一截的,她只感觉平生从未受过这般苦楚。
可这回再没有温和且矜贵的仙长好声好气安慰予她。
伴随着清寒的风而来的,是廷听不容置喙的声音。
“你既然执意不听话,那就让你看看你的恋人是个什么东西好了。”
天空中又降下了雨。
两人拎着一人,疾速朝那所诡异而破败的寺庙冲去。
突兀的,风带来了一股水裹挟着血的浓烈腥气。
寒冽的风飕飕往里寺庙刺,破旧的门扉晃啊晃,枯叶在地上不断摩擦,魔息涌动。
他们远远看到寺庙门内,一团黑影咬住僧人的禅杖强夺后逃窜,动作迅捷但仍中了几刀,按捺剧烈的痛楚,几个闪身伴随着诡异的咀嚼声消失在了在了众人眼前。
“我的禅杖!”僧人慌张地摔倒在地。
莫言笑定定地看着僧人空荡荡的手,古怪地扬起眉:“禅杖为镇压魔物法器,为何你的会被夺走还被它啃了?”
“这,我也不知。”僧人避开莫言笑的目光,气喘吁吁地倚靠在墙上。
魔物的口粮包括但不限于人类,妖物、动物也吃,只是它们更热衷于吃人。
但它们可不吃金属。
那根毫无威力似乎只有装饰意义的杖子是什么东西做的?
下一秒,魔物突然一个踉跄,完好无损的半身被后方旋转着飞来的数个圆盘形暗器切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黑与红杂糅的黏稠血液倾斜而出,地面被腐蚀地发出“滋啦滋啦”的灼烧声。
然而这样都无法阻止魔物的脚步。
它长着血盆大口,密密麻麻如同长了满嘴的鲨鱼齿,势要将僧人一口吞下。
莫言笑甩出手中的金网,细密的金网如同无缝天衣,笼罩在魔物的上方,嫌弃地骂了句:“受伤了怎么还这么难抓?!”
眼见魔物脚踩一个僧人,借力就要逃出金网的范围。
一道威严而清亮的琴鸣,音波带着巨大的震慑力将狼狈不堪的魔物“啪”地从空中打落,死死地压在了地上。
金网迅速擒住魔物,收缩,束缚得它动弹不得。
“听听!”
琼音欣然抬头,看向飘下站在寺庙门口的二人,发现他们背后还拎着一个人,愣了下,“文蓉?你们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金网中的魔物突然褪去了一身黑色魔气,显露出其已然千疮百孔的人身。
青年浑身血与泥,狰狞的血裂之中遍布小刀剌的口子,腿脚断了一只,氤氲着魔气、如泥浆的血液不断地涌流到冰冷的石面上。
“鸿瑞!”文蓉几乎失声,她睁大了眼,声音凄厉又哽咽,开始全力挣扎着想要逃离廷听的束缚。
被称为鸿瑞的魔物抬起头,额头的血迹汩汩流下,映出他异于常人的翠色眼眸,他张着嘴,脸色惨白而无力,浑身透着一股诡异的蛊惑感:“蓉…蓉蓉。”
“放开我!你们这群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修仙者!”文蓉眼泪决堤,愤恨地骂着无动于衷的几人,“鸿瑞温和又避世,清清白白!”
“你们嘴上说着通达明彻,却连我们最坚贞的爱情都容不下!我们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在兴民镇上共度一生而已!”
“你的恋人是魔物?不是那条鱼?”琼音突兀地开口。
文蓉用手扯着廷听束缚在她身上的琴弦,手臂隔着衣物都勒出了数条血痕:“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恋人是条鱼?!是你们擅自揣测、污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