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学生的课业是夫子做的?”池子霁“嗯”了声,亲吻起廷听的耳廓,抬手将桌案上扰人的东西尽数推到地上,发出一系列坠落脆响。
廷听瞳孔一颤,感觉到身后的体温不对,池子霁这不是只是抱着她开玩笑,而是真的想就地行事,她看着不远处的楼阁围栏睁大了眼,空无一物遮挡,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空中飞舞的水墨燕鸟,挣扎的力度大了起来:“光天化日干什么呢?”
秋日的凉风肆无忌惮地穿过阑杆,落到他们身上。
池子霁在廷听耳畔说了几个字,只见廷听脸整个红透,伸手想翻过桌案逃开,却被用力地按下,重重地闷哼了一声。
廷听衣衫完整,只是裙摆稍显凌乱,好似只是在认真写着课业,偏偏指尖的灵力就像是猫玩弄的线球,乱七八糟,根本写不成字。
木桌的棱角抵得廷听不适应,却实在没力气起来,想像学堂上不务正业的犯困学子将头埋在手臂里,又被池子霁扶住了脖颈抬起头。
“怎么连字都不会写了?”池子霁颇为意外,眼眸如浓重的墨滴,笑着调侃,“我听闻不听话的学生,是要被打板子的。”
廷听徐徐喘息着,哪里会不知道池子霁口里的打板子只怕又是什么花样,当即夹紧腿,往前挪,还一边说:“你不累吗?”
这些时日已经够醉生梦死了,好不容易出来上个课,能见见活人,结果还没一会,没能清净一下,就又搅和到一起去了。
却不想“累”这个字竟如同挑衅一般,池子霁动作一滞,用力地抱住了廷听,语气微妙而危险:“怎么会累呢?”
“我要是累了,听听怕就是要找新徒弟去了。”
廷听还没反应过来她那无中生有的徒弟,就被池子霁搂抱着反复亲吻,像是想在她身上留下各种暧昧的标记,只得在神魂颠倒的亲昵之中时不时呜咽一声“学生知错了…”,然后又进入另一番风浪。
好似刚出了一个金屋,又坠入了另一个金屋。
不同于池子霁在逐月峰开辟的洞府,观星楼是处于山上的红木楼阁,中间几层四面透气,只有少数几个能密封的屋舍,一到夜间,屋檐下盛着鲛月珠的小灯就开始散发着光华。
屏风上的金线在光下熠熠生辉,光照中映照出两人的身影。
“离我远点!”廷听脸色通红,身上已然换了一条裙子,翻阅着玉简里的信件,勒令池子霁和她保持一丈远的安全距离,“你太浪荡了!”
“哪有人日日这般不务正业的?”
简直就像是有什么时辰消失的术法,动辄蹉跎一段人生。
也就是修士没那么在意,不然哪里受得了。
池子霁手腕被廷听锁在桌案旁,金色的细链在华光之下散发着奢靡的光泽,不以为然地掀起眼:“朝廷官员新婚后会有假期,凡间无论高低,都把繁衍子嗣当做一等大事。”
“我们乃修士,与凡俗不同,重在修为。”他声音缓慢而有韵律,说得也很认真,好似非常有道理,“双修之术同样也是一种修炼,我们日日修炼,未曾有一日耽于玩乐,何处不对?”
廷听拿着玉简的手一硬:“你…!”
“我什么?”池子霁弯起眉眼。
廷听压下喉口那口气,不愿多说,虽说是双修,效率也不低,但她作为参与其中的人怎会不知,池子霁相比修炼更爱拉着她沉溺于尖锐而肆意的快乐之中,领着她去领略其中放浪,而非正经修炼。
快乐,确实快乐,但有点……太撑了。
过犹不及。
“我身为少宗主,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呢。”廷听偏过头不再去看月光下少年精致的面庞,将给她发过信的人一一回复,因堆积太久,花了她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一条来自长音阁阁主的信函,映入廷听的眼帘。
信中写,阁主从尤长老手中搜到不少孩童尸骸、与秘宗的信件和交易记录,证据确凿,询问廷听是否有意公开尤长老谋害她一事,若无意,则两家按下不表,将尤长老以勾结秘宗残害孩童的罪名送上审判台。
“怎么了?”池子霁看着廷听的脸色稍变,任由金链将他身上扯出深深浅浅的印记,接过廷听递过来的玉简。
池子霁眸光一闪,猜到了长音阁的意思,多半是想将两人的龃龉压下来以免问题上升到门派之间,伤了门派间的情面,但阁主那个老爷子的意思在他眼中不重要,转头问向廷听:“你想公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