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听问:“你觉得是罪魁祸首确实在三门之中,还是他不过就随便找个敌对栽赃?”
道教三门,即玉清、上清以及太清门。
太华宫乃太清门下弟子所建门派,本质也隶属于太清一门。
“这我不知,但那三门确实联合在一起。”齐修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提示廷听,“那个和你求过亲的姜新月也在呢。”
廷听无言地看着齐修,不是很需要这个提醒。
“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齐修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我今日出行之时,看到太华宫、长音阁,还有太史家在一同。”
道教三门在一起天经地义。
但这三家,那真是三门四家五宗里各挑一个,沾不了一点关系。
廷听五指一攒,当即意识到齐修在怀疑什么。
她觉得有问题的三个门派,竟有两个站在了一起。至于太史家是什么情况,已没必要细想。
要想浑水摸鱼,在独行的门派中是很难找到乐子的。
只等廷听开始摇摆,这二选一会不会是个陷阱的时候,齐修又补充了一句:“听听还记得那个和我吵过架的鲛人吗?他也在,但是在长音阁的队伍里。”
廷听只感觉耳畔的所有声音遽然一静,过去的记忆翻涌而上,所有冗余的信息被排除,她仿佛能看到那个人嚣张至极地冲着她招手,毫不掩饰,生怕她不知道他在哪。
“太华宫。”她说。
邬蔷问:“你觉得是谁?”
廷听犹豫了。
她不确定,排除他们四个人同年同窗,剩下的十六个人都是各自门下的师兄师姐,还都不止有一次参加论道大会的经历。
宗门大比时也都在,一个都没办法排除。
邬蔷理所当然地转而看向池子霁,挑了挑眉:“领队总不能不知道吧?”
池子霁眸光一闪,偏过头低下头,火光下的侧颜看着乖巧:“抱歉,我不知会事发,也没有记不重要的人的习惯。”
邬蔷:“?”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眼见邬蔷的眼神变得危险,廷听连忙往池子霁身前一挡:“抱歉,但池师兄这么目中无人也不是第一天了!”
邬蔷更不满了:“为什么你要替这种毫无责任心的烂人领队道歉?”
因为他是来救我的。
廷听心中叹息,只是摇了摇头,没解释什么。
“若是真没有线索,倒也不难办。”莫言笑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面色冷淡,“自离队时,除去我们,包括为首的蓝珊和岑明在内,太华宫只剩十个人。”
哪怕逐个击破,也能找到究竟是谁。
“蓝珊和岑明这两个人,你们觉得可信吗?”邬蔷转头看向齐修,似乎觉得他是一群人里看起来相对靠谱的。
齐修迟疑了下,他只是看似文雅,其实是和莫言笑差不多甚至更深一筹的激进派。
不论身世,按照擒贼先擒王的基本原则,他肯定会先把这两个人干掉。
“稍有了解。”齐修回忆起来之前收集的信息,“这两个人都是三四年前入的太华宫,无父无母,且岑明身为丹修,有个亲弟弟名唤岑今,长相相近,是个符修,众人皆知钟情于蓝珊。”
看起来像是一派的。
邬蔷皱起眉追问:“除此之外呢?”
“众人皆知,蓝珊钟情于大师兄。”齐修转头看向池子霁。
邬蔷头疼地又看向池子霁。
“我知道她。”池子霁眉头一蹙,带着笑意的脸上罕见地透着阴沉,“她曾在我洞府门口向我师妹求爱。”
“啊?”
你们太华宫怎么回事?
邬蔷匪夷所思地看向廷听,却见她在沉思,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说岑今长得和岑明相像。”廷听看向齐修,见他点头,才追问,“他可有因‘寻衅造谣’入过执法堂?”
廷听突然想起来,她在刚入门之时,于屋舍见过一人满嘴师姐,当众污蔑她与池子霁,那模样确实与岑明有些相像,。
齐修意外:“却有此事,你见过他?”
廷听点头:“他造的就是我的谣,是池师兄亲手送去的执法堂。”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莫言笑:“所以你觉得岑今可疑?”
有可能,但……
廷听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努力在记忆中翻找着所有可疑的线索,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将目标锁定在了蓝珊身上。
蓝珊一直手持池子霁爱慕者的身份,在宗门大比时护着她的师妹林濛,且一直在当时的假监考官“徐铭”附近,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