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听目光凝滞, 浑身如被绑缚住,难以自控地拘谨起来。
美色惑人, 情难自禁。
后悔当然是不后悔的,毕竟确实很舒服,那种奇妙感前所未有。
廷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如狼似虎地压着少年啃嘴,对方顾忌她的身体不敢动她,任由她动手动脚,亲得舌头发麻,流连忘返,连收回去都难。
她乱了人家清白,然后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廷听捏着勺柄,如坐针毡。
恰在此时,山洞口传来窸窣的声响。
一个少年灵活地俯身钻进来,转身迅速将门口打理好,才看到廷听捏着勺子懵然的神情。
廷听定定地看着少年。
他还穿着进秘境前的衣裳,上衣似雪,袖口有浅金色暗纹,劲瘦的腰肢上环着一圈玉带,蟠螭纹压着玄色的下摆。
少年将背后的包和手里一堆胡乱堆到一旁,迅速靠近廷听,手贴在了廷听的额头,看进她的眼中:“好似不发热了?”
昨夜的气息再次靠近了。
廷听掩在袖子下的手一紧,不知为何,昨日的亲密越过了本该存在的界限,她好似就不能再自在地划开师兄妹的亲疏界限。
“怎么在出神?”池子霁开口。
如此近的距离,他怎能看不清廷听眼中下意识的躲闪。
池子霁手腕一顿,心下自知,若无其事地垂下眸,转过身将他刚刚堆到一旁杂七杂八的东西扒开,露出下面劈好的干燥木柴,放了些到木堆中,稳住火势。
突然,背后贴上来一个暖呼呼的身体。
“刚刚醒来还以为是我做了梦。”廷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胡思乱想的画面按捺下去,用另一个理由来代替,“梦里池师兄是我的田螺姑娘,醒来就消失了。”
“‘田螺姑娘’帮你打扫完山洞,铲了铲火便离开了?”池子霁笑起来,听到她声音里的低落,当即拉着她环住自己腰的手,放到火边烤,“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会突然消失。”
廷听抬起手,摸到了池子霁肩上不知何时积下的白雪:“外面,下雪了?”
“凌晨时下的,一发不可收拾,我早晨出去地上已有一层厚厚的积雪,都没看到什么人。”
“池师兄哪怕也失去了灵力,也比我强。”廷听挪了挪位置,坐到池子霁带回来的新鲜物资边上,摆弄了下。
他带进秘境的包里的除了火折子,盐和糖,已经拿出来的勺子和毛毯,软帕,还有一瓶丹药。
“这都是些什么?”廷听迷惑地问道。
“我觉得你能用得上的东西。”池子霁不假思索地回答,“法器在秘境里会失效,我早已辟谷,纳戒中没有吃食,盐还是找其他修士拿的。”
修士不需要盐,普通人需要。
经他提醒,廷听愣了下,才知盐竟不光是调料,还是普通人的必需品。
廷听没有去思考为什么池子霁的纳戒中会有她用得上的东西,把包合上,又去看了看他在山洞外收集到的物资。
干燥的木柴,一堆还积着雪的草,几个盛着水的果壳,洗干净的狼皮……
廷听目光一凝,突然从一堆草下面薅出来一只手臂长的大兔子。
它瑟瑟发抖不敢吱声,嘴里还啃着干草,珠子大的眼睛恐惧地看着她。
活的。
“这又是什么?”廷听问道。
“后备储存食材。”池子霁头也不回地说,似乎有些头疼,“没有灵力用不了芥子袋,除了晾晒,无法用其他的方式保鲜食物。”
他考虑过用冰雪保存,但放洞内会融化,放外面也容易被其他兽类捡走,遂罢。
廷听揉了揉这只大兔子的皮毛和肚子,软绵绵、热乎乎的,转头惊讶地看向池子霁。
“嗯。”池子霁朝着廷听无害地笑道,群肆贰儿二午玖亦伺启“我抓了只摸着最舒服的,切了皮毛洗干净还能给你拿着取暖。”
大兔子一看到池子霁,浑身抖得和筛子似的。
“你怎么会进秘境里来?”廷听将大兔子丢回旁边的草上,说出昨夜就有但没心思问的话,“外面出什么事了?”
“卷宗秘境的出口被封住,打开秘境的蓬莱岛主乃秘宗之人假扮。”池子霁解释道,“我不通阵法,眼看你和两仪门的修士同行,秘境危险,实在不放心,便进来了。”
当然不止两仪门的人。
池子霁觉得所以人都很碍眼,特地把两仪门摘出来提,不过是因为在溟海的叶舟上,他亲眼所见某些不知天高地后的人妄图和廷听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