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照说理解,“他们外交部最近是有点忙,我爸前两天也不着家。”
两人寒暄了会儿,关照就招呼她们进去。
宴会上熟人多,进去才一会儿邱茜就被其他人拉去聊天了。
归梦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翻出手机看新闻。
“归梦。”
忽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循声抬眸,对上了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来人说:“好久不见了。”
是刚来大院时欺负过她的陆滢。
归梦盯着她看了会儿,回神回应:“好久不见。”
她指指她身边的位子:“可以坐吗?”
“嗯。”
陆滢坐下来,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后她才开口说:“我前两天回家,听我妈说你梁缘领证了?”
归梦依旧颔首,“嗯。”
“他今天没陪你一起来?”
“梁缘哥哥工作比较忙。”
“难怪。”陆滢了然,看着她恬静的模样,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软软柔柔的很好欺负。
“听到你嫁给梁缘了我很意外。知道她们家对你好,但没想到你能进门。”陆滢目光复杂,分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羡慕,“归梦,你命真好。”
归梦指尖一滞,睫毛轻轻颤了颤。久远的回忆如潮水退来。
那一年,面前的人说她是:孤儿、丧门星、晦气
时至今日,她却说:你命真好。
人啊。
她抬眸,望着身边已经褪去娇纵的女人,轻挽了挽唇,附和道:“我也觉得我命好。”
*
宴会结束后,同辈的年轻人要转场去嗨皮。
邱茜说她整天待在家里,偶尔也要放松放松,于是把她也赶去了。
都是熟悉的朋友,又是关照的未婚妻邀请归梦也不好在人家开心的日子扫兴,便应下了。
去的是关肖旭开的会所,一群人玩得热闹,转眼就到了九点。
归梦喝了几杯酒,有点晕乎乎的,靠着扶手眯眼小憩。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受到身边有人坐下,空气中还浮动着熟悉的松香。
味不重,干净,清冽。
和梁缘身上的一样。
她忍不住,强撑着理智和混沌的思绪打了一架,缓缓睁眼,便撞进了一双深空般浩瀚的凤眸里。
她以为出现幻觉了,懵懵地眨眨眼,“咦?”
梁缘见她要抬手揉眼睛,眼疾手快拉住,温声问:“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梁缘哥哥了。”她说着歪了歪脑袋,盯着他的脸喃喃道。
“好像啊~”
“……”
旁边听到的人不由失笑,被梁缘冷冷瞥了一眼立马识趣的憋住找借口走开。
梁缘目光落回面前还在摸摸他的昨脸,揉揉右边眉,明显已经醉了的姑娘身上。
“醉了?”
她摇头说没有。
梁缘蹲下来在她面前托着她的脑袋,“我是谁,认得出来?”
昏昧的光在眼前摇曳,归梦出走的神思渐渐回笼,定定地望着瞅了又瞅,圆润的眼睛眨呀眨。
随后笑了,“梁缘哥哥,你回来啦?”
看来是认出来了。
梁缘松了口气,应了声嗯,屈指弹了她一下:“胆子肥了啊,我不在都敢喝酒了。”
“不许凶我!”
被酒精麻痹的脑子亢奋,她难得生了几分娇纵。
“……”
梁缘冤枉,放低声音说:“没凶你。”
归梦转了转混沌的脑袋,长睫似蝶翼翩跹,张了张嘴,说:“哦。”
然后就没了下文。
“……”
梁缘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的归梦,还以为她要闹,结果还是那只软乖的兔子。
他轻叹了声,扶她起来,去和关照告辞。
“刚来就要走啊?”
“醉了,先带她回去了。”
梁缘垂眸看向靠在他肩头,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的归梦,有些无奈。
关照也望过去,对上了归梦明亮的大眼睛,还朝他笑了笑。
他忍俊不禁,也不做挽留,“那我们回头约。”
梁缘:“可以。”
“关照哥再见!”
归梦见要走还挥了挥手。看得两位男士哭笑不得。
说她醉了熟人都认得清。说没有醉,走路都是飘着的。走了两步,梁缘要抱她还不让,非要背。缠人得不行。
梁缘抵不过她的撒娇,顺她意蹲下身。
到大院下了车也要背。
王婶看着进来的两人,还以为受伤了赶忙迎上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有一股酒味?”
梁缘说:“没事,喝醉了。”
“吓死了。”王婶拍拍胸脯,“那我去弄点醒酒茶。”
梁缘停在楼梯间说道,“不用了王婶,你去睡吧,我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