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敲定在一家老粤菜馆用晚餐,进门前,徐记微抓住空档,问宋莺时:“你开的车是谁的?”
“我……老公。”宋莺时艰难说出这个称呼,许是徐记微太过亲近,又是长辈,反而说出来像是儿戏。
徐记微瞪着她,“你找的是富二代啊?上次张桐就说你老公开得卡宴,现在又是这个,别跟陈慧似的,都是不着调的废物。”
“没有到陈慧她对象那个程度,其实人挺好的。”宋莺时苦恼,她要结婚这事,徐记微一直就不赞同,说要亲自看,要在帝都给她找,宋莺时不想这样耽误人家,就自己在江海看。
徐记微咬牙切齿,“你个没心眼,狗都能被你看得眉清目秀,反正我不同意你这个结婚证,等茶楼的事情确定好了,你就去给我离了。”
“小姨,你这样不是闹着玩吗?”
“你才是闹着玩。”徐记微恨铁不成钢,示意前面的应庆天,“你看到应叔那个小儿子没,那才是真本事的,在帝都那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我早知道他没结婚,就给你争取一下了。”
“别,太高的人,我可拿不住。”宋莺时耸肩,见徐记微还要说,连忙跑到前面,去跟应庆天说话,徐记微气得一个劲抽气。
徐记微虽然没有徐家人那种刻薄,但其实争强好胜的本质和徐家人是一脉的,她也有些嫌贫爱富,又特别喜欢宋莺时,巴不得世界上最好的才配得上宋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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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华庭的中层,是开放的花园餐厅,只有苏氏人工绣制的屏风作为遮挡,玉石雕刻的假山上是沉香烟雾自上而下飘荡,如流水般,缓缓沉入鱼塘中,精美的昙花还未开,花苞饱满粉/嫩。
檀木圆桌上,傅汀正在用丝绸餐巾折成小船,和江策坐在屏风旁边,对面是首位,傅沉点着烟,听着旁边的张景祁说话。
“这家伙怎么还没来?别是玩我们,说来,给我们空城计?”张景祁不耐烦敲着手上的打火机。
傅沉没什么表情,张景祁又说:“嫂子怎么没来?”
“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傅沉说这话时候,竟然有些失落,张景祁险些以为自己看错。
不过下一刻,屏风外随着侍者进来的男人,吸引了张景祁的注意力。
不等人走进,他立马骂道:“狗日的,你总算来了,我以为你又坑我们呢。”
男人摘下口罩,外套随意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回骂:“滚,你才狗日的,我爸也来江海了,小心他抽你的。”
张景祁连忙捂上嘴,还真看眼屏风后,应孜束看向傅沉:“我坑谁都不会坑我们傅总不是。”
张景祁招呼人:“上菜上菜。”
服务员们出了门,外面响起清灵的音乐声,有团队在演奏,给这顿饭增添氛围。
傅沉嗤笑一声,问应孜束:“怎么没带应叔过来?”
应孜束吞了一杯茶水,摆手说:“别提了,他老人家忙得很,好不容易故地重游,不得找几个人陪自己啊?”
应庆天就是江海人,上世纪跑去帝都创业,正好也找了个名门闺秀结婚,就在帝都扎根,年龄越大,就越想落叶归根。
应孜束很不赞同,应庆天年轻时候得罪不少人,现在来卖情怀,也是听没意思的。
傅沉对他们父子俩的事情没兴趣,应孜束也想起别的,问他:“你不是结婚了?怎么没带人过来?”
“她有事。”傅沉真是烦了,碰到谁都要解释一句,本来还不怎么窝火,现在还真挺好奇的,宋莺时到底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推了他的邀请。
应孜束从傅沉那拿了根烟,兀自点上,看眼傅汀,轻声问:“你弟?”
“不然呢?还能是他儿子啊?”张景祁给自己说笑了,换来两个人的冷眼,顿时闭嘴。
傅汀知道是说他,有些生气,他不喜欢他哥的这些朋友,高高在上的,总是看人时候透着点冷和疏离,好似瞧不起人。
菜一个个上来,傅沉掐了烟,问应孜束:“你留多久?”
“陪我爸散心,得看他,我一大堆事要忙,没办法,估计明天得去山上祭祖。”应孜束蹙眉成川子,烦的不行。
傅沉给他一个理解的眼神。
之后几个人又不自觉聊到公司上,三个人名下都有金融公司,还是聊这些比较多。
本来他们认识就是在英国的金融招标会上,彼时他们都还不是现在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动荡某条经济线的人。
但当时三个人最惨的就是傅沉,只有他是自主创业,连开公司的钱都是自己用命赌来的,一条和上市公司对赌的合约,没人看得上他,但他一比五千的赔率赢了,赚得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