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迅速排开了去。
弓捷远再次侧起耳朵倾听。
许多杂乱声音。
倭人呼喝,脚步跑动,什么东西翻到在地,远处还有己方的船逐渐靠拢,别的敌船也在放炮,轰轰隆隆噼里啪啦,很难分辨出个详细。
弓捷远只管侧耳朵听,约一柱香,猛然喝出命令,“对准这船开炸!”
推步车的弓石闻言心里一震,心说师父和王爷都在那船上呢!
令已传了出去。
转瞬之间,主炮就露出了强劲威力,连珠火弹猛烈轰出,很快就将迎面的船炸得焰光一片。
“弓秩!”弓捷远在那不绝耳的炮声里喊,“告诉焦润并船,咱们移到旁边船上,这艘只留水手炮手,过去挡开这只被炸毁的,旁船主炮对准后面挨着那艘。”
原来八艘来船都是主船,都配一样的炮,只分指挥的人在哪儿而已。
弓秩迅速告知焦润,回来帮着弓石推车。
弓石还喊,“王爷……”
“王爷和师父他们定是去那艘了!”弓秩只管推着车跑,“少爷不如你吗?”
弓石还待再说,弓捷远扭头喊他,“你别忘了九鬼小樱!”
九鬼小樱张着嘴巴,眼睁睁地看着己国船只化成炼狱。她想扑将过去,至少趁机脱逃,可惜此刻行动不如普通健妇,跌下高舷就是个死,只能瞪眼瞧着。
弓石皱眉回身,不耐烦地拖走了她。
被炸的船已将沉了,许多堕海之人拼了命地往大祁的船壁上扒,梁健领着亲兵砍了一些功夫好的,眼瞧许多船底的人只有力气拽着船帮没大力气攀登,渐渐变成沸海里的熟肉,这才丢下不理,提步追上弓捷远的步车。
“我并不用护着,”弓捷远对他说道,“马上八船连横,你去最边上的那只等着,青州那边若靠得近,告诉他们死包后路,不准任何敌人逃遁,若有倭船顶上,正好用你轻功上去接应王爷他们。”
梁健略显迟疑,弓捷远已对弓秩说道,“拿玄谪来!”
“小主子!”梁健愕然地道。
弓捷远弯唇而笑,“精准是不成的,只给威海卫的船只发一道令!”
梁健闻言知道青州那边也必等着吩咐,不再啰嗦,极速地往旁船略去。
李氏兄弟跟着跑到船边,亲眼看见久病初愈的少将军将一只令射到半里余的威海卫船之上,心里高兴极了,帮着弓秩把弓捷远推到旁边船上,而后回身吩咐,“隔开那只烧着的倭船!”
弓捷远的车子换了一片甲板落定,立刻吩咐跟上来的亲兵,“起高炬,让王爷和师父知道咱们挪到这里来了!而后仍旧五步排开,传令主炮!焦润,你去安排连横,各船兵长齐等军令!”
焦润始终都在跑动,心里踏实极了,没有半分迟疑念头。
弓捷远又将车子贴到甲板边上,迎着逐渐强起来的海风侧耳倾听。
那船也在开炮顽抗,可能因为看到同来的船遭了猛击,火力更凶猛些。
弓捷远也不理睬,只是用心聆听。
弓石把那娇无力的九鬼小樱塞到船角,过来帮着弓秩扶车,眼见弓捷远那张凝神的脸迅速欢悦起来,刚纳闷道,“少爷怎么……”
话未说完谷梁初已然似只硕大鹞鹰,抓着个人飞了过来。
弓捷远连忙上下打量,“可受伤了?”
谷梁初也打量他,同时摇头,“赖你这件衣服,否则必然烫着。这是那个毒船上的家伙,看着服饰异于同伴,该是首脑。”
他回眼辩,然后手指一船,“癫痴都在那里,你想法子炸吧!”
弓捷远见他说话就走,忙喊了句,“师父如何?”
“孤去寻找,盏茶必见。你就只管炸那毒船……”谷梁初的声音远远传来。
弓捷远也顾不得欣赏他的美妙身姿,立刻吩咐,“不算刚毁去的,右起第四只船,全火开炸!”
三十亲兵如背诵般,一字不差地传令出去。
瞬息之间,八船集中了炮火轰炸那只毒船,威力大得海都翻了。
弓石险些扶不住弓捷远的步车,在那太巨大的震荡里面摇摇晃晃。
幸亏弓秩飞速而来,随后梁健也过来了,前后兜着弓捷远的身体,才没让他扣在甲板上面。
再过须臾,柳犹杨和二十四卫也都飞落大祁甲板,中间押着几个倭人。
谷梁初人在最后,过来就将弓捷远给搂住,“差不多了,放心轰吧!”
远海此时已经震耳欲聋,水上起了数朵巨大火花,映穹插渊,绚丽无比。
谷梁初紧紧揽住弓捷远的肩膀,让他观看那副盛景,“这真要比孤的焰火壮观多了。”
“爆竹焰火能送邪祟,”弓捷远在他臂弯里面幽幽地说,“这些火药也能送走魔鬼。大祁生灵真得感谢谷梁初呢,王爷之身,却不专心权势爵位,早早地与师父控制血不外流,否则他们火药充裕,怎知没人知道精进武器做出子母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