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远被他捋得舒服,微微笑了起来,“快点儿长吧!省得让你的刀鞘拨。”
谷梁初很是畅意地看他,心里却不盼望他长得太快。
可以腾云驾雾,捷远就要飞了。
“走吧!”弓捷远也开始穿衣服,“来得多了便不注意了吗?给人看到总是口实。”
谷梁初只好站起身体,边走边询问他,“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再睡就是。”
“我行套拳。”弓捷远答。
可能是添了味药的缘故,弓捷远觉得体内气息猛涨,如同多吃了食物一般,需要好好平顺平顺才能舒服。
半个时辰后回房梳洗,弓石帮他仔细束发,郑晴端着药碗进来,问弓捷远,“小主子今日只在工部里吗?”
弓捷远接过药碗,“不一定。你这么问,是有事吗?”
“王爷走时说起阿辅近日总念叨我,”郑晴答道,“属下想潜回王府去看一看她。”
弓捷远立刻点头,“难得她能对谁感情好,你去吧!我若去了别处,会留弓石在显眼处等你。”
郑晴点头退下。
弓捷远望着她走了两步,又唤下道,“阿辅……或者别人说起什么,世子或者王妃的事,回来也告诉我。”
郑晴毫不犹豫地应了。
“能有什么事?”弓石又忍不住多嘴,“左不过是世子想见少爷罢了。”
弓捷远不吭声,定定地望着镜中玉冠,好好沉吟了会儿。
他后返京,宋栖逮着他就没完没了,哇哇地说了好大阵话,待停下时,时间已经近晌午了。
弓捷远只怕冯锦走了,也顾不得等待郑晴,急往宗人府去。
到了近前自然望见公孙优,换在从前,弓捷远多会视而不见直接经过,今日却好打量打量他。
公孙优觉出来了,却似不察,脸色淡淡地打招呼说,“见过郎中。”
弓捷远不知怎么称呼他好,只能嗯了一声,想说句话,终归没说,仍旧进去寻冯锦了。
冯锦见着人还是笑吟吟地,“算够朋友,没有等上好几天再来碰面。”
弓捷远也笑,“我是要扰侯爷的饭菜吃,特地踩着午头过来。”
“那是什么难事?”冯锦挽着他的手就往官署外走,“平定候没有别的能耐,备些饭菜水酒还不平常?”
两人一路往侯府去,快到门口弓石如飞追来,把药递给弓捷远。
弓捷远抬眼瞧瞧日头,觉得时间正好,站定了喝。
冯锦瞧着就苦,“总这么吃?何时才完?”
“还有两个多月。”弓捷远仍然一脸的笑,“有盼头了!”
冯锦瞧他淡定自若地喝完,眼睛都不眨的,心里有些佩服,“捷远今日的心情真好。”
弓捷远没法接他这话,突然想起告状的事,“还说好呢!我有生气的事儿要告诉侯爷。”
“哦?”冯锦当即起了好奇,“是什么事?”
弓捷远还在记恨蓟州的邓取戏弄自己,入府坐下即刻说了前情,而后添油加醋地道,“我看总兵大人很是喜欢这个油嘴滑舌的坏小子,一直笑滋滋地看着他瞎白话,明知夸张扯玄都不喝止,完事还赏酒喝!这还罢了,早起我们走时,总兵大人过来说话,明白提起侯爷的讳,别人都撤两步,唯有这家伙仍旧凑在跟前,看着可恶。”
前面的话面前不算乱讲,后面的话全是故意编造,就为了让冯锦放在心上。
他讲得长,酒菜早摆上来,冯锦听他说了和李愿儒斗酒的事情,又拍桌子又大笑地兴奋够了,此时笑容虽然未减,眸色却变一变,“是么?韩峻说什么了?”
韩峻只一句话,弓捷远非常郑重地转述给冯锦,这回总算没添没减。
冯锦脸上的笑容终于褪去,似叹未叹地说,“他还知道我势孤力单。”
弓捷远从来没有见过冯锦唏嘘,想想他总是与韩峻隔着遥远路程,心里也就不大好受,马上说道,“我虽没什么用,却是真把侯爷放在心里。不如明晚去我家里坐坐?”
冯锦又起了笑,“男爷们家,放在心里就成,不用特别疼惜。你总来得巧,若等到明日,我都去南京了,怕是不得见面。”
“南京?”弓捷远先讶一讶,瞬即想起铜矿的事,“竟得侯爷亲至才能成吗?”
冯锦点头,“大祁开国至今首次明售国藏,毕竟不是小事,许多人盼着我把差事办砸了呢!”
“定能办好!”弓捷远异常笃定地说。
冯锦的笑容越发大些,“捷远的可爱就在这里,不跟人好怎样都不行的,若跟人好,事事都不犹豫。”
弓捷远听他这样说话,竟生些许不舍,“这一去至少三四十天,我却没意思了。”
冯锦闻言就又逗他,“王兄回来了怎么会让你没意思?估计都没多少时间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