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不该给他饱饭吃。”谷矫仍旧气哼哼的,“吃饱了嘴就不老实了,瞧这喊得有劲儿,还成咱府的奇闻了呢!饿着他就对了。”
谷梁初听着素来不太多言的谷矫竟也忍耐不住气恼,心里的怒火反而越发淡了,哼一下道,“这话说得像个小孩子了。不但得给他吃,还得给他吃好。孤瞧这个家伙说不挑嘴,其实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明儿早起你便吩咐厨下给他捏一屉蒸饺,再亲自去把他领过来用,否则就那狂心傲性,孤看未必自来。”
谷矫心中一下子不满,虽然不敢明着反抗,仍旧嘀嘀咕咕地道;“又是蒸饺又是请的,真把他给惯坏了。且先说与王爷知道,谷矫也只明天理他,再过一宿他便不是客了,老这么拿乔作势的我可没有耐性哄着,您要逗着好玩便找梁健使唤,看我一时按捺不住性子抡臂把那小身子骨给揍散了架,王爷还得费心拼他。”
这回谷梁初真心笑了,他一脚跨进寝殿的门,“你莫瞧不上那小骨架子,里面装着颗不可一世的心呢!孤要收服这小烈猫儿,不比熬鹰驯马更容易些。”
谷矫跟进寝殿,关了殿门返身问道,“王爷何必费那个心?便是一个关系着塞上兵马的小人质么?饿不死跑不掉也便是了,何必多花心思去琢磨他?”
谷梁初缓缓走到自己精美异常的拔步床前,淡淡地道,“孤便觉得有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都不好惹
第10章 争意气娇人小恙
弓捷远直在寝房外面站了几个时辰,到后来肚子里的正经诗词都诵尽了,就又挑些艳词酸曲来唱。
谷梁初负手站在寝殿里的窗边听着,神情越来越见淡定,至后来竟露一点儿欣赏之色,侧首看看始终盯着他的谷矫,评价地道:“嗓子不错。”
谷矫气道:“就容他在王府放肆?”
谷梁初古井无波地道:“会得倒还不少,孤只好奇他能唱到什么时候。”
弓捷远扯着脖子嚷嚷到快子时,终于搜刮不到存货了,不太甘心地住了嘴,这时方才觉得嗓子干痛嘶哑,却又无处寻水来喝。想着梁健一去便即没了踪影,对面的谷梁初和谷矫也似死了般的,弓捷远不由气得暗骂:这都什么人啊?自己确实装疯卖傻,他们也不觉得丢人现眼?不声不响不理不睬,倒让我白白闹了这么久,怪没意思。
天凉露重,总归不能干站一宿,忍不住疲惫的弓捷远皱着眉毛硬着头皮钻进屋去,屏息凝神地往那铺上躺了一刻,到底还是受不住那等潮湿腥恶,腾身起来冲出门外,大口大口喘气。
外面冷屋里臭,两下都待不得,可怜好好一个锦绣少年门里门外地折腾了个整夜,终于熬到天光熹微之时双下眼睑已泛青黑之色。
谷矫寻过来时见他有气无力地倚门立着,解恨地问,“司尉这是怎么?唱词儿唱得累了?”
弓捷远见他来了把眼使劲儿一睁,伸手捉住人便急声问道:“你们府丁都在何处出恭?”
谷矫闻言怔了一怔,这才省到梁健概是未与这小将军指点如厕之处,不由好笑:“司尉可是憋着了吗?”
弓捷远把眉一挑把眼一瞪,“你笑什么?再要废话我就冲到王妃院旁随便找个地方,顶多就给你们王爷打一顿,那也好过活人被尿憋死。”
谷矫实在忍耐不住,嗤嗤笑了起来,大步引他去找茅厕。
工夫不大解决完了,谷矫便对弓捷远说道,“司尉回房洗漱一下,王爷等你一起用早膳呢!”
弓捷远闻言左右瞅瞅,瞧见旁边假山下面有个水潭,便去里面洗手洗脸,边洗边哼:“快别提那间破房子了,一想里面的味儿我便没有心思吃早饭了。真不知道你们兄弟如何睡得下去,堂堂王爷,身边终日跟着两只臭猴子,也不嫌弃,实在厉害。”
谷矫早已忍不得他,此刻不由勃然大怒,“司尉最好谨慎一些,需知我们兄弟却没王爷那般涵养,再若言语讥讽莫怪谷矫不客气了。”
弓捷远整夜难受,此刻也是一肚子火气,听了这句威胁不但不怕反而越发尖酸刻薄,“怎么你这王府却不准人说实话的?还是那间屋子并非是你兄弟两个住的,之前养猪养熊来着?”
谷矫恼得伸拳便打。
弓捷远早有防备,立刻后蹿一步,横腿就扫谷矫下盘。
眼看二人要斗起来,梁健跑过来拦在中间,沉声说道,“王爷等吃饭呢!”
谷矫这才想起王爷几次提醒不准殴打这人,气哼哼地收了拳,扭头恨走。
梁健也不细问缘由,只是看看面带厉色的弓捷远,又请了一遍说,“司尉莫叫王爷久候,且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