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初又站起来谢恩。
谷梁立看着他道,“虽然是成年王爷,也到底岁数小呢,性子不要过于冷清,省得将来老了日子无趣。嘉娘总对朕说朴清虽然身子不够强健却是贤淑懂礼的媳妇,如此看你身边只有正侧二妃不要别的伺候都是自己缘故。”
谷梁初微微笑道,“儿臣自然不是惧内,只是夫妻情深,不想家里太烦扰了累着朴清。”
谷梁立闻言轻叹一下,“你这倒很像朕。所以如今只有你和厚儿成年,从前一府居住都在眼前还不觉得,如今……罢了,不说这些,瞻儿难得到爷爷这儿来,咱们吃点儿好的,说点儿开心的事儿。”
谷梁瞻闻言便将剥好的核桃仁儿放进谷梁立的手里,“父王说等春暖了就准瞻儿学骑射,瞻儿好好学,然后来演给皇祖看。”
谷梁立闻言使劲儿击一击掌,“可不是该学骑射了吗?朕的孙子不能只找寻常弓马师傅,春风一住爷爷就为瞻儿办场骑射大赛,谁拔得头筹谁才能教朕的瞻儿。”
谷梁瞻闻言立刻看看谷梁初,然后才道,“父王骑射就好,何必还要别人教我?”
“你父王总有杂七杂八的事儿,”谷梁立道,“哪能老指望他?瞻儿若想学好学精,必须得有专属师傅。”
谷梁瞻又瞧谷梁初一眼,只见他脸上淡淡的,便没再说。
用完午膳出了乾清宫谷梁初方才腾出功夫寻找弓捷远。
陪他出来的倪彬悄声说道,“老奴已帮王爷把人看起来了,省得乱走惹祸。王爷只管在老奴手上册里挑几个人,回头您从娘娘那里出来,老奴就将司尉和新伺候们一起送到宫门口去。”
谷梁初这才放心,又走了几步才接过倪彬手上名册,未挑先问,“这里都是新进来的?”
“这是内务府的名册,新来的和做熟的都在上面,”倪彬答说,“也都详细标注了出身和年岁,大致的性格长相,王爷只管挑喜欢的。”
谷梁初这才认真翻看名册,过了好半晌才在女册上和太监册上各勾了两下。
“王爷就挑四位?”倪彬赔笑地道,“宫里近日大进了人,皇上的意思是要王爷挑个十个八个的……”
谷梁初摇头递回名册,“君子只享美味一口,贪多不精。日后若有不趁手处,再找公公来讨。”
倪彬这才罢了,“如此老奴就不勉强王爷,恭送您去坤宁宫吧!”
谷梁初颔首拜别,领着谷梁瞻走了。
倪彬由后望了一会儿,回到谷梁立处复命。
“女子都是谁家的?”谷梁立忙了一个上午,微微有些倦了,靠在软塌上问。
“一位是新进来的,”倪彬答道,“冯府二夫人娘家的庶侄女,叫做衔儿。另一位是皇后娘娘的粗使,原是娘娘垂怜收留的孤女,脑子不甚灵光,应名放在殿里,干不了什么活的。”
“朕知道了,是那个叫阿辅的。”谷梁立哼了一下,“朕让他挑人,他倒挑这样的。”
“阿辅虽然不甚聪明,”倪彬说道,“胜在言辞短少,且又安静不爱热闹,倒也不会太丢王爷的人。既捡去了也少了娘娘一个心病,不然渐次大了是放还是指人?总是坤宁宫的一个烦恼。王府毕竟接触外人多些,留着用也成,不想留着赏给谁也都是份脸面。那个衔儿老奴也见过的,身形和脸子都很不错,王爷若想开枝散叶也是不错人选。况且这二人都是皇后娘娘这边的,算得安全可信。”
“他和嘉娘倒好!”谷梁立说,“两个都挑她的人。开枝散叶是送子观音的事儿,不是朕给多少女子就能管的,只是一个意思而已。太监都选的谁?可有那个拖走弓挽的吗?”
倪彬恭敬回道,“皇上圣明,第一个圈的就是那小太监,还有一个是跟着老奴的谢贵。”
“他这是要保那小子的命!”谷梁立冷笑一下,“既然明白要了就给了他吧!到底是朕的儿子,犯不着明晃晃地杀他的眼线,抽回去了也算脑子清楚。”
“王爷聪明,”倪彬说道,“知道皇上必然看出他的部署,即刻撤了,以后也会谨慎。”
“朕并不怕身边有他的人,那个公孙优不也是吗?儿子从来都要琢磨老子的,只要别太过分,朕也不妨装装糊涂。水至清则无鱼,连儿子都提防得太狠,也没能用的了。”谷梁立似不在意地说,“就只怕这些人太蠢,以为效命了王爷就可在朕和儿子子之间搬弄是非,因此总得看着些,也要他们的主子先知道了小心才行。朔亲王爷倒也不傻,保了自己的卒子还知道挑一个你的人去,这个谢贵可能用啊?”
“老奴身边原没几个人,”倪彬回道,“这小孩子也是在南京宫里捡的,调教了几个月,瞧着还算机灵懂事,也不敢说后面能怎么样,只有走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