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时工作总是很忙,但每天都会准时回来,刚好是夕阳坠下的时候,他没之前那么不耐烦,会看她浇花杀虫喷药,也会陪她看他曾点评过的无聊至极的肥皂片。
在英国那件事谁也没有提起,照常亲密,仿佛没有隔阂。
只是沈囿偶尔也会接些小广告代言出去拍摄,她一直在看新剧本,想下部剧选一个离家近点的拍摄场地的剧组。
三月至四月初,都是这样平静温和的度过,无可避免的,沈囿几乎又在幻想着与他有未来。
有经纪公司邀约,祝宁主动联系她,说可以让她签她所在的公司,有好的资源会尽一切可能为她争取,会让她重新站到顶峰。
而关于梁津的事,她绝口不提,约莫还在谈。
沈囿拒绝了,自己做自己的经纪人,签合同文书,看法律条约,自学法条,申报税款也都一人揽下。
没进组的时候工作频率不高,但也会让自己保持有工作的状态,一周出去一次,或广告或写真宣传或者客串角色,做这些事的时候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在往前走,和之前完完全全依靠他当一朵菟丝花又不一样。
一天。
从故宫红墙到护城河外,沈囿一天辗转了四五个地方拍广告,坐上出租车回伽蓝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
手机里没收到他的信息,别墅灯亮着,有闪烁的彩灯,有乐队演奏,气球糕点,鲜花热烈,氛围很轻松。
出租车在门口就停下,沈囿下车,刷了指纹进去,看见那边的景象一时还有些茫然。
土地微微湿润,被细雨洗涤过,高跟鞋踩上去有泥印往下陷,夜色漆黑,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很安静。
夜里温度十度左右,沈囿拢了拢西装外套,乌黑柔软长发垂在腰侧,手指纤细白皙有些发冷,中指上有一枚镌刻着蝴蝶的银戒。
是她前几周托人定制的,雕刻的花纹和图案都是她设计的,废稿摞了一叠,没有让他看见,都藏在她的侧卧里,戒指是一枚女士戒指和一枚男士宽戒,是情侣对戒。
给他的那枚,现在装在丝绒盒里,她放在手包里,这是她用自己的片酬够买的,也算给他的礼物。
凉风徐徐,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沈囿带着一身疲倦走近,掠过楼下草坪里三三两两的人,用钥匙开门,手不慎划了下,有个血口,微微刺痛感传来
乐队演奏着轻音乐,月光透过树枝缝隙洒下来,游泳池漾映着月光波光粼粼,花园里喷泉水声不竭,静谧而冷。
沈囿不知道他也会在家里办派对,因此没去人多的地方,径直沿着旋转楼梯上二楼。
踩着地毯,从琴房走到客厅外,放映设备似乎搬到外面去了,灯光亮一阵暗一阵,雪白瓷砖上堆着一排排酒瓶,气泡炸裂的微小声音清晰可闻,葡萄,金桔,水蜜桃和各种果味的气息盈满鼻腔。
沈囿站在门外,里面灯火璀璨,门半掩着没关,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景象。
房间外是阳台,灯光绚烂,楼下乐队演奏,衣着光鲜男女摇着酒杯侃侃而谈,而屋内,他们聚一块儿打牌喝酒。
大都是些熟面孔,方哲喝到脸红,身旁女人有意往他那靠,他也一副没兴趣的模样,只想玩游戏赢。
陆朝逸转酒瓶,梁津风流不羁搂着个嫩模,领口半敞,浪荡没边儿,而傅青森倒是不融进去和林恪在一旁认真下一副象棋。
祁禹时坐沙发尾端,长腿交叠,挺括黑西装下,眉眼锋利压着淡淡戾气,一手捏着酒杯,色泽透亮,冰块撞击杯壁,泛着冷气。
皮肤冷白,他一直兴致缺缺,倒是手边手机屏幕一直在亮,他没理过。
方哲,“连着一个多月都回这儿,新开的场子都没去过,二哥真收心了啊。”
方块八出完,陆朝逸也愁,“她给你喝什么迷魂汤了,哥,唉。”
“玩玩得了。”
梁津笑,“玩出真心了?”
“早出晚归,这你也忍?”
“tmd,我一直就反对。”陆朝逸真服,头疼,“当初刚出道就被爆出过那种事,就不该捡,多一麻烦,还附带这么多麻烦。”
方哲特天真,“二哥也和她这么多年了,估计都不是炮/友,而且早都承认男女朋友关系,不会以后要为她对抗家族吧?”
“不会栽进去了吧。”
“真有这么喜欢,阿姨知道吗,你家里什么态度啊二哥?”梁津好奇得很,身边人递来的酒都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