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字句逐字闪过,那些惹人羞赫的字眼,动情的字句,沈囿此刻再看,仿佛都没有一丝感觉了。
她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我觉得,有这一段故事更完整,人物形象更饱满。”
乱世里的一叶孤舟,哪有完璧之身的可能。
不过还好,司蕊委身的是自己所爱的人。
杨玥苦口婆心劝不听,打电话给曼姐,舒曼也只是让他们自己决定,还安慰了下杨玥,不行有替身,也有借位。
现在这审核力度,拍不了多少的。
杨玥还是担心,“就算有替身有借位,但画面一出来,大家还是只会认为囿囿你脱了,而且你不打算用替身吧。”
沈囿抿着唇角,只淡淡回,“别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
…
拍摄那天,剧组化妆师一早就跟车来沈囿家外等待。
天刚蒙蒙亮,沈囿随意披了件外套,头发都没挽,素颜就出门了,一上车,化妆师和工作人员都嘴甜,一口一个沈老师的叫着。
递温水,又递靠枕,递早餐过来,以便能在车上小憩一下。
沈囿拧开水杯喝了口,眼底还带着浅浅睡意,“什么时候拍?”
副导演从前座探了个头过来,“沈老师,我们预计中午拍摄,实景还在搭建,马上收尾了。”
“麻烦您等了,您多担待。”
“没事。”沈囿翻过一页剧本,继续安静的读。
到剧组时刚过八点,一下车霍导就迎上来,“囿囿,哎呀,好久不见。”
“晚上有场杀青宴,你可一定要去。”
沈囿抬眸看了眼他,点了点头。
霍奇又有些欲言又止,拿了水果来,沈囿一看他,他才说。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成天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裴影吗?”沈囿想起他,上次在粉丝见面会的那一个拥抱,少年热忱眼底有最真切的担忧关切和喜欢,却又克制疏离。
“对。”霍奇摸头笑,“可不敢把你今天补拍的事给他说,要不这小子得翻天了。”
他似是觉得不妥,又补了句,“那小子把沈老师您当偶像,喜欢你,是偶像的那种喜欢。”
“但年轻血气方刚,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他少不得冲动。”
手平放在膝盖上,沈囿回,“没事,一切为剧情服务。”
霍奇很热络,话尤其多,他说:“裴影那小子网球比赛又拿了个名次,说有教练看上他了,让他进国家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进国家队,那就是要来京岭了。
眼睫垂下,沈囿翻过一页稿纸,淡淡回:“看他选择吧。”
那样热烈爱,她怕辜负。
不知为何,现在提前那些人,心里一点翻涌的爱恨都不剩了,或许她看透了,心死了。
黎迁,宁宁,他们的事,都仿佛在提醒她,爱是伤害,是欺骗,是谎言,难有善终。
一次次被选择,一次次被抛弃,承受失去带来的苦楚,总比得到带来的喜悦多得多得多。
“行,囿囿你看着剧本,我过去拍摄了。”霍奇转身投入收尾拍摄中去。
一上午,沈囿在休息室里安静的看书看剧本。
搭景的出了点意外,拖到中午才搭建完成,妆发造型又弄到下午两三点,连带着拍摄任务也往后延。
中午的时候霍云争让人送了吃的和花来,没进门,就在门外关心问了几句沈囿,随便祝贺她获奖。
未名的,沈囿总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的紧张。
杨玥也有点不理解,“霍老师今天声音怎么听着这么温柔啊,好像……”
“好像在夹诶。”
沈囿扶额,没理会,安静地看着窗外一树已经开败的槐花,心底平静无比。
“囿囿,你和先生……”
“怎么?”
杨玥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听人说,他回国住了很久的院,这两天又去纽约了,谈生意。”
“你倒是清楚。”沈囿语气毫无波澜,“他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是林特助告诉我的。”杨玥小声道。
“再提他的事,以后别跟我了。”折了圈袖口,沈囿神色仍旧寡淡。
“对不起囿囿,我不会了。”杨玥立刻道歉。
…
机场。
盛夏八月,阵雨一阵接一阵,飞机落地时晚点二十分钟。
从快速通道出来后,祁禹时直接上了越野,头疼,伤口也隐隐作痛。
林恪有些不放心,“先生,该去医院复查的。”
“剧本是真的?”祁禹时声音冷沉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