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你,这次的损失将会更加惨重。”
大雨过后第五天,官府开仓赈粥,饿了几日,总算能喝口热汤了。积水将百姓家中的存粮尽数泡毁,就算能吃,他们也打算存着在顶不住时当作最后的希望。
雨水冲垮了山土,道路泥泞,洛县的粮队推迟了十余天才到达尹江。只是众人的财产皆被洪水冲走,大家东拼西凑才凑齐了尾款。
泡了水的粮食断然不能食用,祁牧野不敢相信百姓的自觉,便用买来的干净的粮食兑换百姓泡了水的,收集起来一起掩埋于城外。蓬门面馆也会施粥,以便大家度过最艰难的岁月,待恢复了力气,他们就能自己寻找生机。
因为长久的劳累,许朝歌腰部受了伤,得每日抹上药油贴上膏药。伤在后腰,许朝歌看不见,陆琦倒是来了恶趣味,直接将这活交给祁牧野。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许朝歌扭扭捏捏。
“许姑娘,纵使你我情意相投,如今你受了伤,我可没空产生那些旖旎的心思。”憋了那么久,祁牧野总算是找着时机将这话还了回去。
许朝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因为过度的羞涩,她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加上通红的脸蛋,倒有一副娇弱的意味,让人只想抱抱她,不能再欺负她了。
毕竟只是一处受伤,不至于将衣服全脱下来。许朝歌解了衣带,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留下一条缝隙,低着头,任祁牧野掀开。
自六岁以后,祁牧野就没碰过许朝歌其他地方的皮肤,尤其两人现在是这样的关系,眼前那人又是如此松垮的衣着,眼角含泪,咬着嘴唇,眼皮低垂,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祁牧野与许朝歌面对面盘坐着,揽过她的肩头,让她与自己更近一些,在掌心倒上药油缓缓搓热。
她知道这样的姿势格外奇怪,不如坐在许朝歌身后来得方便。但未知总是令人恐惧的,她想让许朝歌清楚她的动作,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她不忍心让许朝歌因为自己陷入未知。
“嗯——”掌心贴上肌肤的那一瞬,许朝歌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出声的那一瞬许朝歌就后悔了,她低着头,牙齿咬着手指,不允许自己再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祁牧野的掌心也颤了颤,喉头蠕动,轻声问道:“我弄疼你了?”
许朝歌不敢出声,在祁牧野脸旁摇头。
“你忍一下,我很快就好。”祁牧野的双眼盯着帐篷顶部,掌心缓缓绕着许朝歌的肌肤打圈,许朝歌的身子在颤栗,她的心也在颤抖。
待抚平膏药的最后一角,祁牧野才屏着呼吸收回手,缓缓坐直身子。许朝歌依旧是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不敢直视她。
二人呼吸交混,潮湿又燥热,扑在脸上,给人晕乎乎的感觉。祁牧野忘了动作,同样低头细数着许朝歌的根根睫毛。
“祁牧野。”许朝歌低着头,羞答答地说道,“不要这样咽口水。”
她的嗓音嘤咛,仿佛能掐出水来,手指握着袖口,衣衫松垮,如同静止了一般。
“我——我我,对不起。”祁牧野赶忙坐直身子,双手撑着地面后退几分,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她的掌心残留着药油,带着阵阵余香,她环顾四周,到处寻找棉布擦手,视线飘忽,目光不时落在对面的人儿身上。
许朝歌低着头,缓缓系上衣带。她也心不在焉,衣领微敞,她也无暇顾及,脸颊还带着刚才的红润。察觉到祁牧野的视线,时而躲避,时而暗中观察。
因为刚才的紧张,她的嘴唇带着湿润的水汽,唇间还留着自己的咬痕,她受不了祁牧野灼灼的视线,鼓起勇气,双眸含水地嗔怪:“干嘛?”
在与许朝歌对视的那一刹那,祁牧野又不争气地咽下口水,双眼含情地望着许朝歌,一手撑地,弓着身子不断靠近。
许朝歌立马明白了祁牧野的意图,她不愿阻止,双手紧紧交握,双耳像是被打通了一样,那人衣物的摩擦声,自己的心跳声,两人共同的口水声在此刻,在许朝歌的耳边显得震耳欲聋。
她不愿再这样眼睁睁地接受祁牧野灼热的视线,不愿目睹那人朝自己一寸一寸地靠近,她闭上双眼,将主动权完全交给祁牧野。
她能感受到祁牧野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能感受到祁牧野的鼻尖磨蹭着自己的鼻翼,能感受到那人双唇微张时口水交咂的声音,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不断凑近的嘴唇的温度。
没关系的,她们迟早会有肌肤之亲,她早晚会将自己交付给祁牧野,她早晚会成为祁牧野的妻子。
祁牧野是个懂礼数的人。
许朝歌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