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死后开始破局(14)

面前使四尺钢鞭的瘦削男子,自然是人称钢鞭疯子的顾源。

听说顾源修行前是个教书匠,年近四十才正式修行,具体来历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五洲多了个手法残忍,专爱虐杀对手的钢鞭疯子。

“阁下好像和我没有冤仇。”

顾源一身灰衣,胸前还有刚溅上去不久的血花印。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可能谁都能来杀我,顾源并不符合。

“真人贵人多忘事,哪里会记得百年前西洲涂江城的小小教书匠。”顾源不急着开打,盯着我的眼神就像砧板上的一块肉,仿佛已经判定了我死刑。

这也并非牠托大,牠死欲境初期修为,高了我一个境界不提,歃血尖刀上讨生活的恶蟒,拼起命来不是我能比的。

“在下可不是那个越峥,能陪你们师姊妹做戏。”顾源语气满是不屑,“今日我就要替母报仇。”

牠发难的第一下,我就把张书见扔出了战局,牠可不会像越峥一样只冲着我一个人来。

只见顾源双手举鞭,重达五十斤的钢鞭哗啦啦地劈来,力重千钧,裹挟着灵气直抵命门。因着顾及张书见的原因,我没能完全躲开,钢鞭擦着脑袋劈来,又挨着左肩回抽,钢鞭上的倒刺瞬间穿过衣衫,渗出鲜血来。

还未反应过来,顾源上前横踢一脚,重重拦腰扫过,换了常人这一招就得被打成两截。

我这边刚躲过致命一招,另一边就在储物腰带上拍了一下取出桃木剑回击,两样武器相撞,咔的一声,桃木剑便折成两段。

顾源见了大笑,刀疤被拉得更长了更加狰狞:“木剑,你如今连把真剑都拿不出手了吗?”

打你这样的还要祭本命灵剑,笑话,我随手又换了把桃木剑:“桃木剑,正好诛邪。”

桃木剑竖立胸前,左手两指由剑柄扫至剑尖,灵气注入木剑,剑身通体发出耀眼白光,犹如绝世宝剑,当中刺向顾源,可惜牠举起钢鞭阻挡,势不可挡,反而被弹回来了。

“我顾家前半生桃李满天下,春晖遍四野,你诛的哪门子邪。”

顾源面相虽然难看狰狞了点,却并未说谎,满手血腥之人灵气竟然也是清正纯净,实在怪事。

“此招名为训诫,我看你如何抵挡。”

顾源本是教书出身,学生顽劣,自有老师戒尺训诫,老师要打,学生只能受着。

此招一出,对手只能硬生生地挨着,多半是被活活打死,死相也极其残忍,往往面目全非,四肢尽断,皮肉勾出,血流如注,纵是有命活下来,也是森森白骨外露。

“如此好名,被你这等邪魔外道滥用,真是荒谬。”顾源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叫牠一声邪魔外道都是高抬了牠。

“教书我是没这经历,可我清风门好歹也是中洲第一修真门派,光门下内门弟子都有三千,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还未传道怎么就先训诫呢?”

说来也巧,我曲二师姊少时最不爱的就是读书练功,一套歪理,没少挨打,次数一多,还真被她琢磨出名堂了。

“我二师姊正经事没怎么干,歪才倒是有一点,不如你也来试试这自创一招。”

说完,我将桃木剑往空中扔去,手掐印诀,随即桃木剑悬浮半空,周身白光更甚,轮转成塔,手一指便飞向顾源,在其头顶盘旋,同样躲不掉,只能硬生生受着。

“简直愚蠢,你拿什么跟我硬抗。”

顾源压根没当回事,比挨打,芥子境的肉/体哪里拼得过死欲境,依牠看,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我一定先被乱鞭打死。

境界的差异哪怕凭借着招数精妙也是难以跨越的,否则境界的划分就没有意义,当下唯有忍耐,寻找机会。

别看顾源嘴硬得很,那桃木剑转得跟个滚刀塔一样,躲又没处躲,刮得身上生疼,换个同境界的可能真的就千刀万剐了。

当然我这边更不好受,寻常的钢鞭打在身上直接能打骨折了,更何况还全是铁倒刺,再打上一会儿真就血肉模糊了。

要破此招,就得从根上破,若是学生没错,那长辈的训诫就不成立,我自认这些年没干过亏心事,却也拿不准为什么牠作恶多端灵气却依旧纯净。

“你口口声声说与我有仇怨,倒是说说什么仇什么怨?”身上的衣衫被勾破了好几处,每一处都喷出血丝来,不能再挨下去了。

张书见显然也看出来我很被动,在一旁大声喊道:“就是,我师叔为人光明磊落,五洲尽知,哪里轮得到你来训诫?”

顾源死死盯着,恶狠狠地骂道:“好一个光明磊落,你可记得百年前南洲涂江城的那场大疫吗?”

一百二十年前,西洲一百五十三城,有五分之一突起大疫,后来迅速蔓延,整个西洲都差点沦陷,幸得落湘谷与济世堂联手救助,其余四洲也多有出力,这才将疫情控制住,饶是如此,也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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