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哲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他是真心感谢赵天齐能见他外甥给送回来的。但赵天齐却并不怎么在乎,在他看来,胡哲一个商人,便是再努力,到底难登大雅之堂。
至于国公府,这些日子他也打听清楚了,如今这国公府,也不过就是明面上风光,其实早就已经日薄西山。更何况那唯一的金孙不但是个哑巴还脑子有问题,怕是后继无人,更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说来说去,两个人每一个切实可靠的。但他还有求于胡哲,最起码,他要把沈青书查清楚了。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无论他走到哪里,他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他。
苏皓雪说的信誓旦旦,说什么头名解元,国子监啥的,他其实是不大信的。
乡试中举也就罢了,还是第一名解元?而且国子监那种地方,又岂是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轻易能进去的。
指定是苏皓雪记错了人。
赵天齐连夜安排下去,势必要将沈青书的底细给查清楚。
同一时刻,沈府的人也得到了“沈易”的嘱托,要将沈青书的过往,一丝不落的查个清楚。
“看看你现在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沈老夫人看不惯儿子那走来走去一脸焦灼的模样,出声责怪。
不就一个沈青书吗,就算知道他是那个人的儿子又怎么样,他用这着这般草木皆兵。
“娘,我看那沈青书绝非善类,他若是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又如何?”沈老夫人打断他的话,“难不成,他还要为他父亲申冤不成?”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就算他是那人的儿子,若能安分守己为我们所用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那就别怪我。他老子沈易尚且折在我手里,他这个做儿子的,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时隔十五年,当年那个精明狠绝的妇人,如今变得越发强势,岁月虽在她脸上装点了部分慈祥,但并未改变她恶毒的心。
她觉得自己当年能轻而易举的拿捏住沈易,那现在,她依旧可能很容易的拿捏住他的儿子。
有些人天生贱如蝼蚁,再怎么努力,也翻不出风浪来。
一如当年的沈易,如今的沈青书。
沈青书在回程的路上,就将今日在丞相府遇见沈容的事情跟顾远说了。
顾远听了,也只是冷笑一声,“沈容其人,向来色厉内荏,要不是有他那个老娘替他出谋划策,他在这京城,又岂能混到现在。”
原本以为苏伦的寿宴他是进不去的,没想到竟然还小瞧了他。
在溜须拍马投机取巧这一块儿,沈容确实有点儿本事。
“估计他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你的过往了。”顾远几乎都能猜到他的动向,“要不了几天,他就会来找你了。”
“或许吧。”沈青书想着今天沈容那副心虚的模样,觉得可能性不大。
寿宴过后,又是风平浪静的几天。
乔月的新店装修已经提上了日程,在柳溪宁的帮助下,她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材料的供应商,并且签好了合同。
至于店里帮忙的人手,乔月还是按照之前那样,找人牙子买了人。这段时间,乔月不是在店里盯装修,就是在给店员做培训,忙的脚不沾地。
两人现在还是住在顾远家里,但乔月想的是尽快将店面装修好了他们搬出来。
即使顾氏夫妇对他们再好,总打扰人家,终究是有些过意不去。
沈青书也赞同乔月的想法,所以但凡国子监下学早,他都来店里帮忙。
“对了,最近沈家的人没来找过你吗?”今日沈青书沐休,两人倒是难得有空闲说说话。
“没呢,但是按舅舅的话来说,估计是快了。”沈青书若有所思,“但我总觉得,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当年那事儿闹成这样,若是换了我,怕不是见了都要躲着走。”
但显然,沈青书还是阅历不够,低估了他们的厚脸皮。
沈老夫人自知道沈青书真的考中举人,而且还是第一名解元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沈易”举人的身份,已经不能为他们带来多少实际利益了。
可偏偏家里的小辈不争气,连续多年应试,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怎么看都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如今眼瞧着沈家气息奄奄,却忽然又冒出来了个沈青书。
举人,解元,国子监进学。
这三者无论是那一样,都能让她们沈家补足元气,更何况,沈青书一个人就占了三样。
但碍于当年的事儿,沈老夫人这个做祖母的,实在没法儿拉下脸来做出向沈青书一个庶子所生小辈求和的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