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婆娑地说:“嫂子,我不想要这个娘了。”
她不明白, 同样是娘,怎得大花她娘就待她那般好,秀儿她娘也总是心疼她。
就算她娘觉得刘栓子是男孩,他娘重男轻女,可大哥也是男的呐,怎得不见娘对哥好一点,说到底,还是她娘偏心。
这次的事,算是伤透了她的心,而她也看透了那两人。那个家里,除了对她好的大哥和大嫂,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她留恋的了。
吴氏也知道自己婆婆在那个花言巧语的小叔子的哄骗下已经中毒太深没法救了。而且他小叔子说白了就是个废物,一天啥也不干,干一点儿就腰酸腿疼要歇着,光凭一张嘴来哄冯氏开心。
而刚好冯氏又偏心,就吃他这一套。
如今冯氏还康健,还至少有个人管着,说等以后逢是老了,估计就只有拖累他们的份儿了。
别说春草想走了,她都想分家了。
可春草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无依无靠的,又能去哪里呢?
“要不你先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会儿,我去找乔月看看,看她有什么注意没有。” 吴氏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她知道乔月总往县城跑,说不定她有法子。春草现在也是没招儿了,她私心里想着不麻烦乔月,可是除了乔月,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吴氏找到沈家的时候,乔月正打算去一趟县里。
杨记的道歉书今日就登报了,她得去看看效果如何,而且刺绣被泄露一事,她也须得去向陈娘子说明情况。
得知春草要离家出走,她急忙跟着吴氏一块儿过去。
吴氏先前就说过春草被她娘和他弟打了,但乔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两边的脸颊都肿了,手腕上,脚腕上,凡事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伤横累累的,早上来见她时还梳得平平整整的头发,现下也乱糟糟的,像是被人撕扯过。
说实话,乔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好歹是亲娘亲弟弟,咋就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走,先去我家。”
将春草带回家里,沈母看她这样也是吓了一跳,平日里冯婆子只是好占点小便宜,没想到打人居然这么狠。
烧了热水淘了布巾给春草捂着脸消肿,乔月也开始考虑春草的去处。
那娘儿俩狠毒成这样,春草势必是不能回家的。但待在她家也不是长久之计,思来想去,乔月觉得可以去麻烦一下陈娘子。她那儿绣楼安排绣娘们的食宿,应该有空房间。
“那就麻烦你了。”县城吴氏肯定是去不了,但好在乔月靠谱,她也放心将春草交给她。
“没事儿,我还要谢你没劝春草回去呢。”
俗话说在外不扬家丑,冯氏好歹是她婆婆,听了这话,吴氏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见乔月和春草去了县城,吴氏也原路返回回了家。
屋里的门还是她走时的状态,冯氏还坐在那儿,眼睛瞪着外头,见她一个人回来,气得“噌”地一下站起来。
“那小蹄子人呢?”
“没找到。”吴氏说。
“能耐了她,”冯氏原本还等着春草回来再发一顿火呢,这下算是憋在心里了,破口大骂道:“有本事就别回来,被野男人抢去,被狼叼了去,死了才好。”
“娘,”听她说话这么难听,吴氏不满的皱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就是啊娘,何必为了一个外人气着了自己。”刘栓子也跟着劝,可他这话说的很不入耳。
“春草好歹是你姐姐,什么外人。”吴氏看不下去了。
“我又没说错,她迟早要嫁人,不是外人是什么。还把娘气成这样,能的她。”刘栓子呛声道,而对于他这样的想法,冯氏没有丝毫的触动。
但吴氏却再也忍不了了,“再能也没有你能吧,一个啥也不干的废物,连取媳妇儿的钱都要剥削春草攒的嫁妆,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告诉你,全家任何人都有资格说春草,就你刘栓子没有。要不是娘护着你,我告诉你,我早抽你了。”
吴氏家里也有三个男孩子,可从小父母对她们就是一视同仁的,哪怕偶尔会偏向着小一点的弟弟,可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剥削她自己攒的钱给哥哥弟弟娶媳妇儿的。
冯氏偏心也就罢了,他刘栓子凭什么对春草动手,他有什么资格。
“你敢打一个试试。”吴氏的话让冯氏勃然大怒,瞪着吴氏的眼睛里冒着火气,好似吴氏再敢多说一句她就要将她烧成灰烬。
刘顺子正在屋里哄孩子呢,听到隔壁屋的吵闹声忙跑出来看。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忙进来当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