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原本以为两个月便能解决,如今还不知道要拖多久。
早知道就将宋翘翘一起带来了,邺城除了冷一些条件还不错,有他在应该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越想裴戍越烦躁,指腹转而摸上腰间刀柄,下意识摩挲起来。
身后的萧子骋和冯奔对视一眼,都意识到君上现在心情应当很差,索性谁也不去当那个出头鸟。
回到驻扎营地,裴戍翻身下马,大步往寝帐中走。一连七日没睡个好觉,他也撑到了极限。
只是等他到了寝帐外,却发现原本的寝帐换成了新的帐子。
亲兵及时道:“启禀君上,几日前起了一股风,将后面的柴火堆里的火星子吹到了此处,将这一片的帐子都给烧着了,这是重新扎的。”
这种事情倒是常见,裴戍想到什么,问:“最近可有收到建康传来的书信?”
他一连走了七日,若是有回信,应当会在这时送到。
亲兵愣了一下,脸色微变,迟疑道:“末将收拾寝帐时,并未看到什么书信,可能.......”
可能被烧了。
宋翘翘给他的回信可能被烧了,想到这个可能,裴戍握着刀柄的手微微用力,只觉得更烦躁了。
他转身要走,却听身后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君上可是在找这个?”
裴戍回头,却见一个劲装女子立在身后,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信件。
那信件之上,有人用熟悉的小楷写着:裴戍亲启。
第54章
邺城位于北边, 气候与东都相近,正是二月开头,一场倒春寒汹涌而来, 一夜之间枝头都挂上了寒霜。
营地外燃着篝火,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打来的猎物扔进了熊熊大火中炭烤,不一会儿就迸发出肉香。
萧瑟的寒风吹动光秃秃的枝头, 月光照在将士的铁甲上,映射出层层冷光。
裴戍目不斜视走进军帐,身后喧嚣远去,很快就没了动静。
这样的场景没什么新奇,类似的生活裴戍过了八年。从十六岁打着裴家旗号造反开始,一直到如今, 他早就见惯了战场上的厮杀,过惯了贫瘠又热闹的征战生活。
帐内温暖如春, 角落里暖炉热气蒸腾, 刚一进去, 热气就将他身上的寒甲凝出水珠,水珠顺着盔甲往下滑,顺着他衣襟没入胸膛。
裴戍目光落在军帐深处的床榻上, 那里铺着厚厚一层虎皮,上面躺着一个背对着他小憩的女子。
女子身姿曼妙, 乌发厚密, 长发顺着床沿垂下,隐隐露出她一侧肩膀, 玉骨冰肌, 勾魂摄魄。
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他身边还从未出现什么女子。
裴戍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一会儿, 转手将身上长刀卸下,走到床榻一边去卸身上略带寒意的盔甲。
铁甲刚刚从身上脱落,便有一双玉手环住了他腰身。
有人贴上来,小猫似得在他结实的后背上蹭了蹭,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一角的炉子里突然爆出柴火的噼啪声,裴戍动作一顿,粗粝的大掌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腕。
身后传来女子的吃痛声,裴戍手一松,微微垂眸,却见女子手腕已经红了一圈,红痕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格外显眼,很容易激发男人心底阴暗的想法。
裴戍微微眯眼,侧身将女子拽到身前,对上一双灵动的圆眸。
“裴戍.......”
女子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用控诉的目光看他,显然对他刚刚的粗鲁很不满。
男人大掌掐在女子腰上,眸子一沉,缓缓道:“宋翘翘,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戍觉得有些不对劲,宋翘翘明明在建康,怎么会突然来了邺城,还出现在他的寝帐里?
但是他来不及想太多,身前女子已经凑近,细细在他喉结处啄吻。
她动作轻柔,带起一阵痒意,尖锐的牙齿偶尔在他皮肤上磨一磨,又痒又痛。
倒春寒时,军帐仅烧了一个暖炉,可裴戍汗珠却溢出了额头,掐在女子细腰上的手臂青筋暴起,俨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身前女子微微蹙眉,手脚并用攀在他身上,脚踝从虎皮中伸出,露出上面含苞待放的红梅图案。
“宋翘翘...”
裴戍又叫了她一声,语气比之前还要低沉,眸中皆是欲.色。
匍匐在他身上的女子微微一顿,抬头的瞬间衣襟散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看向他的目光带有几分疑惑,似是不解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喊她。
脑中的那根弦突然断了,裴戍猛地扣住她细腰,将人低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