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秋被颜锦瑜推下石台断了双腿,颜正坤以孩童间的玩笑草草带过,丝毫不提长子想要谋害次子恶毒的居心。
前一世,榕姨被吴氏以莫须有的罪名活活打死,颜稚秋去求颜正坤为他做主,结果是颜正坤,他的父亲,非但没有帮他,反而以不敬长辈为名罚他去跪了祠堂。
颜稚秋心里早已没有了与颜正坤的血脉亲情,他对这个父亲只有满腔不亚于对颜锦瑜的恨意。
“你这什么态度!”颜正坤被那一个白眼激怒了,为了找回丢失的颜面他立刻摆出一家之主的姿态,“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去前厅和你哥哥道歉!”
哐啷——
一盏华美异常价值千金的银鎏金花丝凤纹香薰盏被颜稚秋随手拿起来一扔,香薰盏在颜正坤的脚边碎成一片一片。
颜正坤勃然大怒,上前就要教育这个放肆的儿子,手指还没触碰到颜稚秋,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地把他往后一推,阿鸢站在美人榻之前把颜稚秋牢牢护在身后。
“放肆!你一个婢女,敢对我动手!”颜正坤怒喝一声,上前去推了一把阿鸢,没想到阿鸢看着小巧的身板竟然纹丝不动,“让开!”
“父亲!”场面实在难看,颜稚秋出声道,“这是梁小将军留给我的侍女,不懂我们相府的规矩,您就不要责备她了。”
“你……”颜正坤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甩袖,撂下一句狠话,“你马上给我来前厅向你哥哥道歉,不然这个家就容不下你了。”
“呵。”颜稚秋冷笑一声,看着颜正坤离开的背影满不在乎地说,“这个家早就容不下我了。”
榕姨送颜正坤出了院门,岑硕挠挠头问颜稚秋:“哥儿,那我们还去不去前厅啊?”
颜稚秋恶毒地扬起嘴角,冷声说:“去啊,怎么不去,我在这个家待的不开心,我便要他们同我一样不开心。”
颜正坤回到前厅,吴氏红着眼睛给儿子拿冰敷脸,见他面色难看到极致颜锦瑜开口:“父亲,二弟也只是一时气急才做出这样的事来,您就不要责罚他了。”
“一时气急!他颜稚秋是要反了天了!”这一句却是火上浇油让颜正坤更加火大。
颜稚秋让榕姨给他更衣束发仔细打扮一番,前一世他怕给他人留下话柄向来深居简出,母亲给他留下大笔家财他也不给自己穿金戴银,现在他想明白,他们没钱吃苦他凭什么陪着。
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外头再裹上一件纯白到没有一丝杂毛的狐裘,连束发用的都是上好的羊脂玉发簪,颜稚秋一身贵气逼人的穿搭映衬得面色都要红润了不少,他故意拖延,硬生生磨了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让岑硕推着他到前厅去。
他如此一身打扮与相府朴素的前厅格格不入,岑硕推着他的轮椅到圆桌旁就坐在颜锦瑜的旁边。
“你真是好大的架子啊。”颜正坤阴阳怪气地对他说。
坐在颜稚秋旁边的颜锦瑜用手肘捅了捅他,打圆场说:“二弟快和父亲认个错。”
颜稚秋才不领他的虚情假意,自顾自拿起筷子夹起面前菜盘上的一块排骨放进自己碗里:“我只是来得晚些,又不是让人捂住了父亲姨娘们的嘴,你们自己不吃还怪上我了。”
颜正坤正要发作,吴氏冲颜锦瑜使了使眼色,颜锦瑜心领神会:“父亲,难得一家子聚在一起,莫要责备弟弟了,我们吃饭吧。”
真虚伪,颜稚秋在心里不屑一顾。
第四章 不要死
“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你哪里比得上他一点。”颜正坤看大儿子这般顾及手足情意更加恨铁不成钢。
颜稚秋被这几人小丑般的虚伪表演恶心到了,他从袖里扯出丝绸卷怕把嘴里的排骨吐出来:“早知父亲这儿的饭菜这么难吃,我就不来了。”
“反了天了!”颜正坤气的双眼通红,手里的筷子啪的拍在桌子上,那模样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我是让你来给你兄长道歉的,不是让你来蹬鼻子上脸的!”
“道歉?道什么歉?我做错了什么?”颜稚秋也不怵他,眼神中带上狠厉,“我是活该被他们冬日推下水,还是活该被他们欺负到自己门口来。这一次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下一次谁再敢来犯我的忌讳,我就命人剁他的手脚。”
“你……你……”颜正坤捂着胸口被气的不行,吴氏老爷老爷地叫唤着扶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颜正坤气得手都在抖:“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不孝子关祠堂里去,让他对着列祖列宗好好反省反省!”
颜氏祠堂内昏暗不堪只有几支蜡烛亮着微弱的火光,家丁护院率先按住岑硕,然后把颜稚秋连人带轮椅一起关进祠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