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将军一个头两个大:“夫人,我一个粗人哪会写这些东西。”
慧敏长公主才不和他废话径直就往书房里头走,梁老将军无奈硬着头皮跟上去。
夜幕降临,皇帝为梁雁与颜稚秋赐婚的那道圣旨像一颗石子投入京都这一片巨大的湖泊中,仅仅只是掀起点点涟漪这片湖又复又恢复平静,一个相府不受宠的孩子的婚事又有谁会过多在意呢。
相府中,吴氏揪着手中的绣帕食不下咽,她就是为数不多的对这道赐婚圣旨耿耿于怀的人。白日里皇后为了替颜稚秋出气派宫中内侍前来掌她的嘴,还罚她禁足抄经文,颜正坤非但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讲还反过来责备了她一通,吴氏正在羞愤难当的情绪之中又听闻了这一道圣旨心中不舒服的情绪更甚。
“皇帝陛下亲自赐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颜稚秋是皇后娘娘流落相府的亲子呢。嘶-”
颜锦瑜替他娘亲红肿的双颊上药,听到吴氏气愤口不择言忙出声说:“母亲,慎言,皇家的事岂是你我能置喙胡言的。”
吴氏娇滴滴地垂泪:“为娘说胡话了。为娘只是心疼吾儿,若不是娘出身低微,怎么会让吾儿天纵奇才屈居在这相府中看人脸色。”
颜锦瑜叹气,小心帮吴氏擦去眼角的泪花:“娘亲莫要说这样的话,这些年全靠娘撑着孩儿才能在相府中稳稳立足,娘亲莫要忧心,他不过是嫁个三品武将而已。”
吴氏:“那三品武将是长公主府的世子,慧敏长公主是皇帝陛下唯一的胞妹,保不齐你父亲日后为了什么……”
颜锦瑜压低声音:“母亲宽心,长公主和父亲都不足为惧,孩儿日后定让娘亲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
吴氏心中了然,也是压低声音:“吾儿说此番话是,可是你与三皇子……”
颜锦瑜:“娘亲,慎言。”
吴氏轻捧自己受伤的脸颊,闭上嘴。
皇后的翊坤宫中一派祥和,颜稚秋的身子没有好透陪皇后用完晚膳后又有些发烧,太医看过说是吃力导致的,让他早些休息。于是又被徐皇后盯着服下一副药,喝了一碗姜参汤,颜稚秋才回到偏殿就寝。宫中火墙烧的暖和极了,颜稚秋卷在一条蚕丝薄被里早早睡下了,许是汤药中掺杂着安眠的药草,深眠无梦,他睡得很是舒服。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皇城里头的宫墙上,那人轻功功法极妙,避开宫中守卫径直就朝翊坤宫的方向去。毫不怀疑,是梁雁,他一遍遍读圣旨的内容脑中全是颜稚秋的一颦一笑,实在忍耐不了还是决定进宫看他一眼。
他稳稳当当落在烛火通明的偏殿外,两指轻轻推开偏殿的窗户,热气透过缝隙冒出来里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香气。梁雁敏锐地嗅到颜稚秋的味道,他眯起眼睛透过窗上的缝隙去瞧,只看到了屏风山挂着的衣物。
偏殿中没有服侍的侍女,梁雁合上窗户大着胆子从正门进去,他站在屏风后看到榻上熟睡的颜稚秋。屏风上挂着颜稚秋今早穿的衣裳,梁雁捻起衣角放在鼻下闻了闻,是那熟悉的檀木味道,好香。
梁雁蹑手蹑脚穿过屏风在榻前半蹲下来,榻上的人熟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白净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脖子上的压痕泛着青紫色是正着恢复的征兆。凑近去看颜稚秋,那种诱人的香气愈发浓郁,梁雁想再摸摸他,但是怕吵醒他不敢伸手,思想斗争良久也只是帮他把掀开一角的被子掖好。
“嗯~”颜稚秋发出猫儿一样的一声轻哼,睡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梁雁。”
“我在,睡吧。”梁雁小声说。
“嗯。”颜稚秋复又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梁雁一动不动地蹲着静待着颜稚秋呼吸逐渐平稳,他伸手用指尖轻轻伸上前拨了拨床上人眼皮上那两片羽扇式的黑色长睫毛,宠溺地痴痴笑着,他的妻,甚美。
他从胸口掏出藏得极为严实的一包东西,打开包在外头的红色锦帕,一对做工精巧刻着繁琐纹路的金锁躺在锦帕之上。梁颜把那对金锁轻塞到颜稚秋枕着的枕头之下,锁身冰凉他不小心贴到了颜稚秋的脖子,颜稚秋轻声哼了哼竟没被弄醒。
颜稚秋熟睡无知无觉,自以为是黄粱一梦。
梁雁轻声退出宫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九章 求公子垂怜
翌日,颜稚秋无人打扰舒舒服服地睡到了自然醒,翊坤宫偏殿暖和舒适只是他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起床后感到有些鼻塞身重。徐皇后听闻颜稚秋睡醒了让内侍来唤他一道用膳,颜稚秋自个觉得小病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怕将病气过给徐皇后遂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