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儿,快让本宫来瞧瞧。”徐皇后从主位上走下来,兰芝姑姑推着颜稚秋上前去,一双纤纤素手摸上颜稚秋微凉的脸颊。敲着与自己故去的姊妹相似的眉眼徐皇后双目泛红:“怎么这么凉啊,快宣太医来瞧瞧!”
“姨母,就是在外头吹了一点风,我没事了,您宽心。”颜稚秋安慰徐皇后,徐皇后与徐夫人是亲姐妹,两人面容亦是十分相似,前世与她相处之时颜稚秋便有再见母亲的感觉。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火墙烧起来,莫要冻着秋哥儿了,给秋哥儿赐座,铺上软垫。”
徐皇后吩咐下去,翊坤宫中的内侍立刻忙忙碌碌起来,兰芝姑姑和榕姨合力把颜稚秋搀扶到铺上金丝软垫的座位上。殿内温暖,徐皇后坐到颜稚秋身边替他解下脖子上的毛绒围脖,年轻的女官递上一个白瓷碗徐皇后接过来碗轻轻吹了吹舀起一勺送到颜稚秋嘴巴:“刚熬好的姜参汤,喝一口。”
颜稚秋凑上去就着勺子把汤汁抿入口中,樱红的舌头舔舔唇,软声道:“姨母,我不是小孩了,我自己喝。”
“啧。”徐皇后拍掉他上来拿碗的手,又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本宫倒希望你还是个孩子,你若是孩子,本宫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把你养在这翊坤宫中,而不是让你在那狼窝里被一个妾室欺辱。”
徐皇后说的激动,颜稚秋顺着她的意乖巧地一口一口接受她的投喂,一碗姜参汤下肚,颜稚秋浑身暖融融的连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喝完汤太医也很快到了,是一直给颜稚秋看腿的孙太医,孙太医先活动了一下颜稚秋的双腿问了一点常问的问题,颜稚秋一一回答,孙太医再给颜稚秋把脉,诊断完他朝徐皇后行礼:“娘娘,颜公子的双腿还是老样子,经脉受损,老臣仍然没有很好的疗愈方法。只是臣刚才诊脉,诊得公子脉象缓涩而弦,沉取若有若无,公子恐是怒后不振,肝郁气滞,气血运行受阻,气血不通。公子手脚冰凉,气微喘,许是受了惊吓,臣这就为公子开一服缓养肝气的方子,服用三日就可见效。”
“你退下吧。”徐皇后说。
太医甫一走出门,徐皇后一巴掌轻拍在案上,美目圆睁带上威严:“说,来之前做了什么能让秋哥儿受到惊吓?”
兰芝姑姑开口:“娘娘息怒,是颜相国。因为哥儿烧了祠堂这件事,颜相国大发雷霆要用家法处置哥儿,哥儿应当是那个时候受了惊吓。”
“来人。”徐皇后一双手紧攥,“妾室吴氏不守妇道,妒能害贤,无能教育好亲子,掌嘴五十,禁足内宅三月抄写经文,好好荡涤一下她肮脏的心。还有,灵儿今早说推秋哥下水的是忠义侯家的二儿子吧,他母亲是谁?”
兰芝姑姑低下声:“娘娘,今日奴婢去相府,三皇子也在,这郑公子的姐姐是三皇子的侧妃,如今正怀着身孕呢。”
“让三皇子侧妃禁足在家好好抄写一份经文,为腹中的皇子好好积积德。另外淑皇贵妃贵妃宫中月俸减半三月,有什么问题让陛下来找本宫。”说完这些徐皇后微喘一口气。
连三皇子生母淑皇贵妃都被牵连,颜稚秋怔愣片刻,轻声想要求情:“姨母。”
徐皇后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让他们长长记性,他们日后便还会继续欺辱你,姨母只有你一个侄子,断不会允许此事发生。今日你没有受罚,若是真挨了家法,本宫要那吴湳諷氏的命都不为过。”
“姨母。”颜稚秋难得亲近地往徐皇后怀里靠,身体力行地安慰她姨母的怒火。
徐皇后拍了拍他的脑袋,心疼地说:“若是姨母今日没派人来,你该怎么办啊。姨母是真真心疼,你同你母亲一样,都是个软和性子。”
眼看着徐皇后眼泪就要落下,颜稚秋半开玩笑地说:“若是真要打我,我今日便将整个颜府给他烧了。”
徐皇后破涕为笑,点了点他的鼻尖:“比你娘硬气些,以后都要这般硬气。”
太医院按着孙太医开的方子抓好了药送到翊坤宫,兰芝姑姑给颜稚秋熬了一副,颜稚秋皱着眉头被徐皇后盯着喝下去。徐皇后把宫中所有的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待颜稚秋,姨侄两个其乐融融讲了好些话。
“秋哥儿这嘴真是甜,本宫高兴,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同本宫说今儿个一并赏给你。”徐皇后大悦总觉得赏的东西不够,便直接了当问颜稚秋。
颜稚秋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姨母,稚秋不要什么,稚秋想请姨母为我赐婚。”
“赐婚?”徐皇后激动地同旁边站着的兰芝姑姑以及榕姨对视,要知道她巴不得自己这个可怜侄儿早日成婚远离相府那个虎狼窝呢,“好啊,好啊,快说说,是哪家的女儿?芳龄几许?相貌品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