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向导本能地侧头,指着萧时辰,想开口询问些什么,但一瞧见严绥安那张在眼前放大,更加清俊的脸时就被堵得一个字都崩不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视觉冲击吗。小向导默默地吞下一口唾沫。
“怎么了?”
严绥安见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盯着自己,以为刚刚建立链接时不慎留下了什么痕迹,面上依旧还是那个神态,但心已经悬在了嗓子眼。
“没有没有,没什么。”
小向导连忙摆手,而后又带着点羞涩地口吻问严绥安:“严长官,有没有人夸过你很好看啊。”
严绥安还没开口,就有人先替他回复了。
“有。”
末了,对面的人又跟了一句:“夸过很多次。”
一时间,整个关押车好像都被隔绝在外,独自安静了下来。
小向导不设防,赌气般地反问萧时辰,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
萧时辰正打算侃侃而谈他和严绥安的过往情史,就被向导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脆弱的哨兵还没能完全从被自己家向导压着完成精神链接这件事情走出来。
“我当然…听说的。”
萧时辰撇过脸去,黏黏糊糊地嘟囔着:“北方塔最年轻的首席向导,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夸。”
“被人夸过。”
嗯?萧时辰闻声抬起头来。
但向导并没有在看他,因为关押车停了。
车门被人从外打开,小向导先抱着枪跃下去,然后指示着萧时辰跟上。
哨兵顺从地举起双手,迈脚跳了下去后,立刻就有两个高等级哨兵围了上来,双双持枪抵着他往监狱的大门方向走。
之后的那一段路严绥安没有办法跟上去,他此次的任务就仅仅只是负责押送,现在萧时辰已经抵达监狱,他也必须即刻返程,回到中心塔汇报。
严绥安见过无数次萧时辰的背影,无论他遇到什么事情,他能应付的,不能应付的,哨兵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冲到他身前,像是这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盾牌守护着他,替他抵挡一切风雨。
唯独这一次,他只能停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对方里自己渐行渐远,直至那扇笨重的铁门彻底落地,掀起半尺高的灰尘,萧时辰才真的消失在他视线所及范围内。
那个药片,他的的确确被逼着吞下了。
他故意反抗一番后又装作药片生效进入假寐,等萧时辰他们一走,他就立刻趴到水池边,拿手指抵着自己的舌头后部,扣着自己的嗓子,压抑着生理反感,硬生生把那枚药片伴着酸水给呕了出来。
当那枚已经融了一半的药片在水池里滚了半圈后,严绥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暗自做了个决定。
他以反人类的速度寻找到一户人家,以超出四倍的价格买下了对方家里的一台车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赶往了中心塔。
彼时中心塔也恰巧接收到来自北方塔申请的逮捕令,申请逮捕逃犯齐穹和他的共犯萧时辰,申请很快就得到批准,但中心塔由谁代表出面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总指挥官,身后的副官—郑轶的位置,那里本应坐着的人如今不知所踪,据说是依旧抱病在家。
“咣当—”
会议室的门被蛮力推开,一个面露冷意,微喘着粗气的向导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陆首领。”
这个比在场所有觉醒者身份地位不知道低多少的向导大步走到坐在正前方的陆怀川面前,站定。
“您曾经和我说过,如果我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你。”
严绥安的口吻太过于笃定,像是只要他开口,陆怀川就会点头答应。
但陆怀川确实也这么做了,点头,说:“是。”
随后又饶有兴致地反问他:“你现在需要什么?”
下一秒,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位曾经北方塔最年轻的向导便在所有高官面前口出狂言:“我要总执行官的位置。”
严绥安全然不在乎旁人对他的眼神,疑惑,轻蔑,不屑,他通通不在乎,他现在只在意眼前这位哨兵的态度。
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哪一刻那么焦灼,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您承认过我的优秀。”
陆怀川不冷不热地望着他,依旧是那个口吻:“我从没否认过,严绥安。”
“你要总执行官的位置做什么。”
严绥安听他这么一问,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故意把两个主语颠倒:“现在中心塔急需有人带队前往北方塔进行支援,我想,总执行官的身份是最有震慑力的。”
但陆怀川不吃他这一套话术,还隐约将一个鲜有人知的故事抛掷到在场所有人面前,却又说得格外模糊:“但这次不止有齐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