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郑轶还能维持着这云淡风轻的面孔,若是角色颠倒一下,若是严绥安,他早就已经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说到严绥安,他至今都还未联系得上。
这两个人到底想搞出什么事情啊。
“那不正如他所愿吗。”
哨兵的睫毛轻微煽动,向上对着余子晖着急的神情:“况且,你难道不应该也感到高兴吗。”
余子晖蹙眉,不知道郑轶在说些什么:“我有什么值得高兴吗。”
“没发现吗。”
“什么发现没发现,给我快说。”
郑轶缩了缩脖子,老实地收回要去拿杯子的手:“他在替严绥安报复啊。”
就目前萧时辰所针对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严绥安曾在北方塔训练营时期所遇见的人,而那是严绥安作为个“三无”,却是个A分化等级,自然会被许多人针对。
哪怕严绥安再机敏能够轻松应对一些状况,也并不是事事都能够避开,总会有被人抓着机会的时候。
“难道不应该高兴吗,你一直都在担心严绥安遇人不淑,萧时辰不够爱他护他吗。”
“无论是你,还是严绥安,都因为隶属于北方塔所以没有办法去过多计较,但萧时辰他可不在乎那么多。”
“他只想为严绥安出口气。”
余子晖撑在桌面上的双手缓缓收了回来,冷不丁地哼笑一声:“说得好听,你也高兴吧。”
“你那么厌恶北方塔,讨厌你的父亲,如今萧时辰也算是为你出了口气,不是吗。”
郑轶也笑笑,没否认。
“他孝顺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说到这里,郑轶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语速都快了一些,说:“按照辈分,你也应该叫我一声舅舅,我……”
哨兵的话还没说完,脑后就吃了向导一个逼兜。
“你他妈的做梦。”
半响,向导又问捂着脑袋揉的哨兵,不害怕吗。
哨兵问他害怕什么。
“你不是说S级哨兵会更容易失控吗,现在他如此大张旗鼓,万一暴走,那……”
哨兵截下他的话:“这小子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的。”
“即便他现在做的事情可能是出于恶化现象。”
“他也会强行压制的,况且,严绥安不也还在吗。”
“再说了。”
哨兵终于伸手去够到了那杯他先前就泡好的茶:“他又不是我儿子。”
“死了也不入我家坟。”
半空中待在直升机里的齐穹很快也被发现,他不慌不忙地操控着体大笨拙的直升机躲过一枚又一枚射过来的炮弹,最后眼见着一架战斗机冲他驶来,他迫不得已只能在直升机被炮弹炸毁之前,先一步跳舱逃离。
他的个人终端上十六个红心点已经熄灭了近一半左右,高等级分化的哨兵做事情就是利落。
齐穹急速迫降在一高塔上,堪堪躲过对方战机的空袭。
A级哨兵的高清视线让他轻而易举地能望见离他相聚数远处一黑点在与几乎他齐高的位置上快速移动,速度快得只能让人看见他的残影。
萧时辰自落地之后就联系不上了,齐穹想这个逼一定是把通讯器给毁了。
头顶有强劲的照射光投下,齐穹所站的位置就是一个只能容纳俩个人的小平台,有些狼狈地躲过不知藏匿在何处的狙击手的子弹,被迫继续翻下高塔,在半空中扭身对着不断靠近的直升机的转动的机翼,用力投掷出一枚飞镖。
就在他落地滚进一处巷子死角时,追击他的直升机也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地在空中挣扎了些许后还是往高塔坠去。
一时间,火花四溅,自燃中直升机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又有两发子弹试探性地落在脚边,在地上两个漆黑的洞孔。
趴在不远处顶楼的狙击手背枪一跃高台,在另一处轻巧落地,匍匐在地,利落地换弹,再度上膛。
A级哨兵的行动轨迹实在是比一般觉醒者要更加难以捕获,狙击手不得不时刻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通过瞄准镜紧盯着底下的动静。
忽而身后风向转变,狙击手眼睛瞪大,转身要进行反击,却已经被对方单手捏住脖子,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女向导?”
在只有两个人独处的环境下,哨兵的声音在耳边被无限放大,女狙击手奋力挣扎着想要从对方的手中逃脱开,但奈何无论是等级上,还是能力上她都是被绝对碾压的那一个。
“女生的话,有点可惜啊。”
哨兵的口吻带着轻挑,仿佛是事后对情人的甜言蜜语,勾人心魄,但手下却不带一点含糊,直接拎着手中的向导往旁边的一丢。
对方立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砸在了墙上,又重重倒地,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