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弘昀又与他说了几句话,胤禛泛起了困。
声音越来越小,呼吸声逐渐变重,渐渐陷入了黑甜的梦里。
天色昏沉的时候,他醒来了,外面是浅浅淡淡的灰蓝色,可是他只看到了一角,其余的光都被床边的人给遮住了。
屋中的烛火在摇动,晃得他眼睛发昏,眼前有两个孩子跪在他的床边,其中一个在抹眼泪。
“哭什么……”他轻声说,难道他又被阎王爷挑中了,病情加重了?
“阿玛可算醒了,身子可还舒坦吗?”
“是啊阿玛……”
胤禛不解,艰难地摇头,肚腹之痛几乎将他的下半身给压死了一般,叫他动弹不得,奇怪为何会有一道陌生的声音。
弘晖,弘昀,弘历呢?
他睁开双目努力看去,那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了,他看到了两个孩子,不由得抽了口气,“你是谁?”
他看着弘历身边的孩子诧然不解,“你是谁?”
苏培盛在一边儿道:“皇上是五阿哥。”
“阿玛,我是弘昼啊!”
“弘昼?哪个弘昼?”
一边儿的弘历沉稳道:“阿玛,是五弟弘昼。”
“五阿哥?弘昼?”除了年氏还有生育,还有哪个孩子出生过?而且那几个孩子还夭折了,他不可置信地拉过弘昼,端详他一眼,哪儿哪儿都不像他的几个孩子,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他不解,起身坐看天色,忍不住道:“弘昀呢?他在哪儿?还在忙?”
苏培盛纳罕,两人也懵然,“哪个弘昀?”
胤禛对二人胡言乱语极怒,登时发了脾气,“你等安敢直呼新帝姓名!放肆!”
两人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阿玛,阿玛在说什么,我们,我们不知道那什么弘……”
胤禛抄起床边儿的迎枕要打人,苏培盛赶忙拦下了,“皇上,皇上使不得,您身子还不舒坦呢,皇上息怒。”
“叫弘昀来,他们两个装傻蒙蔽我,你也是个傻的啊!”
苏培盛立时跪在了地上,道:“皇上,皇上,奴才想起来了,您说的是二阿哥!是二阿哥!奴才记得。”
胤禛嗔怪,“你老糊涂了你不记得!”
“是是是,奴才怎会忘了。”
“弘昀呢?”
苏培盛愣了一下,道:“二阿哥当年不是,已经夭折了吗?十一岁的时候……没过多久三阿哥就出生了……”
“你放屁!”胤禛惊怒,“你放肆?!你不想要你的脑袋了!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新皇,你们做了什么?”
弘昀好好的,之前还在跟他说弘时的事儿!
他知道了,一定是弘晖谋逆了,一定是他又做了什么,“弘晖呢,弘晖呢?是不是他叫你们这么说的!”
“没有啊皇上,没有弘晖阿哥几十年前就夭折了,您忘了,大阿哥不足九岁……”苏培盛骇然,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胤禛大发雷霆,抄起迎枕将他们打了一顿,“是谁叫你们说这样的话的!是谁!是弘历,是不是你?”
弘历赶忙道:“儿臣不敢,儿臣怎会拿几位兄长蒙蔽阿玛,儿臣不敢。”
弘昼直挺挺的跪起身子,道:“阿玛是不是还是病痛难止,怎么好端端地说起几个早亡的兄长,我们怎么敢说他们?”
胤禛望向他,猛地盯着他,弘昼眼中浮现害怕斥责的神色,这眼神很像弘时,他气喘吁吁地拉过他,“你是弘时?”
弘昼摇摇头,“儿臣,儿臣是弘昼。”
“何来弘昼!”
弘昼想哭,你生的你不知道!“我就是弘昼啊,阿玛!三哥,三哥他已经他已经故去了!”
胤禛大喝一声,“你找死!你找死!你敢诅咒他!”
弘昼挨了两脚,一个激灵就地一滚,“儿臣没有,阿玛,阿玛你睡迷糊了!”
弘历见雍正还要发怒,赶忙抱着他的腿,“阿玛息怒,阿玛息怒,太医,快传太医!”
苏培盛也在阻拦他,他愤怒至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能叫弘晖弘昀弘时都不见了……他不可思议,慌乱之极,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弘晖再是个谋逆的畜生,可也是他第一个孩子,是他的长子,弘昀是两代帝王选出来的继承人,怎么会没有他!还有弘时,明明他刚才还和弘昀说弘时去西南的事呢!
看着眼前阻拦不休他几人,他大喝一声,“人来!”
来的御前侍卫在他命令中将弘历二人拖了下去,他松了口气,至少还能确定一件事,权力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他忍着病痛,看了皇家的玉牒。
他看到了弘晖还有弘昀的名字,他忍不住摸着那两个名字,问宗正,“弘时呢?弘时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