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也就看个稀奇,现在只想看这书,府上的师傅还拘着我读书呢,烦死了我,这样这书这么有意思实不该埋没了,不如我帮你给众人推一推如何?”
老九琢磨了一下,“随你,反正是放在铺子里叫闲人瞧的,若是果真好,传开了自然有人登门而来。”
老十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最近弄什么呢,也不见你人,京中一些人还要咱们维系不是,要不要去走动一二。”
“自然要的。”胤禟被手里的事勾的实在没有多少心情,但是八哥的事儿不能不做,此事事关日后的富贵,“去,一定要去。”
老十推着他现在就去,胤禟立刻拿了铺子里的东西并几匣子东西走了。
四贝勒府上,西院里不时传出孩童的笑声,玉琦将弘时逗得满院子跑。
长乐耿格格还有苏格格皆在院中闲聊,左不过说的都是孩子,间或提起最近管家的事儿。
“四爷骤然将府中大权交给我们,我们人微言轻哪里能管得了,福晋那边……即便我们详询,福晋也推说身子不适,如今府中除了福晋便只有姐姐有资格安排府中事宜,四爷如今暂时离府,也不能没有人主事不是?”
耿氏被闹得头大,爷离开的时候说府中由她们照应着,也给管家说了一声,这么大哥府,想要管起来一点也不容易,除了管人,便是管事儿,事情理不清,还有丫鬟们拌嘴,太监们争锋,各处要这个要那个实在叫人头疼,也不知福晋平日里是怎么忙得过来的。
“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管我不管,自有人管。”长乐笑眯眯地看着弘时在院子里笨拙得奔跑。
耿氏和苏氏对视一眼,这是当起甩手掌柜来了,事情若是做不好到时候爷怪罪的也是她们。
“可万一出了岔子……”
“爷在外面,没有多少人情往来,出了岔子也不是什么大岔子,大不了便是爷低头将管家的权力再给福晋便是,膈应的又不是我们。”她一想,两人未必没有对权力的喜欢,道:“这样你们多问问伊尔根或者海保,此二人对府中和外面的事皆知晓,无非是多问问而已。”
耿格格道:“只怕我们问了管家也只是敷衍。”
长乐道:“不会。”
耿氏无奈,“姐姐给我们支个招吧。”
“这我哪里又办法。”
苏格格与耿氏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苦恼。
她们就是临时充数的,又只是府中的庶妃,即便爷同管家知会了一声,可底下哪有人真的听。
日后权力自然要归到福晋手中,她们管得太多,必然里外不是人。
要不还是算了,去福晋那儿多请几次安,就算不见她们,她们也能通过菱角传话,就说她们在照顾孩子实在照顾不过来,也不敢擅专。
两人没得到一个准话,坐了一会儿,回到了院子里,耿氏将想法讲了,苏格格摇头,“这叫什么事儿。”
“两人怕也是在斗法,可惜侧福晋不上心,有孩子就是好,底气也足。”
“可不是。”
长乐不想掺和到府中的事上,只要她的份例足够,谁如何她也懒得关心,反正福晋不可能真的放下一切,她要清心寡欲,还要到后期吧。弘晖熬过了那个坎儿,她日后只怕欲望更深,由不得她坐如钟。
长乐看着远处的玉琦,忽然心底发凉。
争斗恐怕难以避免,嫡子在前,那位继承人也必然出现,弘昀的路没有那么好走。
她不免迟疑,弘晖……到底该不该救,以及,她还要不要放任弘历的出生。
阿媛想要的她已铺就,就看她自己肯付出多少努力,弘昀想要的他在争取,弘时……
这个傻孩子,从小就能看出脾性来,不是个有耐心的。
傍晚,弘昀来到了后院,看到长乐正坐在桌前发呆,一灯如豆,将她周身照亮,因为她太过静默的缘故,这屋中多了几分萧索。
到来不久的秋日仿佛在这院子里也落了几分清寒。
“额娘。”弘昀视线无屋中的还没画完的画上一落,走过去瞅了一眼,惊叹,只见老四身着戎装,眼前是几只老虎,而他拉弓如满月,射中一只老虎,一边还倒下了两只老虎,“老四打虎图?”
“嗯。”长乐道:“加了一点想象,如何?”
“精妙绝伦,真是太厉害了。”弘昀看着铠甲上的纹路,看着每一处虎纹都有不同的皮毛,立在画前久久不语,“你还是想当一个画家是不是?想到宫廷当个画家?”
长乐嗤笑,“当画家?不,是为了……谋生。”谋求一条生路。
弘昀扭头看她一眼,走到她身边道:“阿媛已经入宫了,用不着这样没日没夜地画了。”